PART壹: 南下
如果再选择,
我依然毫不犹豫选择去深圳。
可当年就是因为还有选择,我离开了深圳。
身边有太多的朋友、同学都有过深圳奋斗的经历。每当聊起往事,总有说不尽的话题,这个城市留给了我们太深的的回忆和触动。
而对于离开的结果,
有人欢笑,有人哭泣,有人顿足捶胸。
普通人,不同的时空,同样的人,人生际遇可以截然不同,时也、命也、运也。
但对于成功人,那就是福建人常唱的“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
二十年前,一篇【深圳,你被谁抛弃】的网文,引起了全国大范围的热议。
可时间是最好的答案,深圳如今已经一骑绝尘,各项指标与其它城市的差距越拉越大,粤港澳大湾区中心的地位坚如磐石。
张一鸣常说:我现在越来越觉得一个人认知的重要性。可当年谁有看清未来的视野。
永远没有迟到,只是你当初没有竭尽全力,
回头看,我们常发出这样的感慨。
我是两代人都南漂过深圳
1988年,父亲停薪留职去了深圳。
我那不识字的奶奶经常抱怨嘀咕,别人都是进城,你却要去什么“镇上”工作,十分不解。
现在回想父亲当年虽已人到中年,
但去深圳工作的起点很高。
“鼓动”他过去的是原省里退休的驻京办主任,
去的公司是大名鼎鼎的中国海洋直升飞机公司深圳公司(王震的长子王兵创办的)。
父亲只去了一年,
但这段不长的深圳经历,使得我高中时代,家里的经济条件得以质的飞跃。
十年后的1998年,
我步父亲的后尘,也去了深圳。
我其实当年去深圳,并没有什么明确的目标,只是想出来锻炼下,原来的单位人浮于事,我在工作之余做了传销,开了可能是南昌最早的家装公司,但无一不是以失败告终,把我多年积攒的银两都折腾一空。
深圳是我下一站的梦想。
可时过境迁,我过去时,
已经根本接触不到父亲那种“资源平台”了。
但我还是豪情满怀,无所畏惧。
因为那时正青春。
PART贰: 五次搬家
当火车开进这个陌生的城市,
我第一眼见到的就是我的老同学“友钢”,
当年还是满头乌发的他在罗湖车站热情地迎接了我的到来。
他比我早来深圳几个月。我的第一站就住在他们公司位于华强北附近的华富新村。
至今记得,一进门放下行李,
我掏出从家里带来的中华,散了一圈。
他的同事有几个也是南昌人,
看见我散的烟,立马笑着说:“恰中华啊,还是我们南昌崽里子雄壮”。但我也从他们另外同事的眼神中窥探到一种不一样的神情。
慢慢我才了解到,
深圳延续了许多广东人的务实风气,再有实力,对抽烟的牌子并不讲究,只抽自己喜欢的,并且也就抽个十元以下的烟。
我一寄宿别人上铺、工作都没有着落的打工仔,竟然抽这么好的烟。
虽然我是本着“穷财不穷路”的老话,
但多少有些“打肿脸充胖子”的意味。
后来我在深圳上班时,有次领导也是发了根中华给我,没等我表示好奇,他就径直嘲弄起来:“昨天晚上吃饭,遇见一群从内地县城来的傻B,各个都抽中华,还见人就发一包”。
想起往事,我顿觉羞愧。
友钢当年是他们老板从家乡带过来的“子弟兵”,业务能力又深得领导激赏,如果不是后来为了回单位分那套三居室的大HOUSE,以他的素质,留在深圳我觉得空间更大。他很喜欢广交各路朋友,极具陌生市场的开拓能力。
我还在南昌刚开家装公司时,
他就向我推荐南昌比较知名老板家里的装修,我自己都没信心,于是赶紧推辞谢过。我那公司刚起步,无非比街上游击队多了个办公室和营业执照。
我一直心怀感念他时常的热心相助和无私信任,虽然我经常当面调侃他。
但友钢很快被公司调去山东开疆辟土,
同学不在这里,我自然就有些住的不好意思。于是很快搬走了。
莲塘的“光棍”
深圳也有“莲塘”,地名都一模一样。
我搬到莲塘落脚,
是投靠我原来的同事“小胡”,
他比我早来一年,住在公司提供的宿舍。
房子是二室一厅,一间房子单独住了他们公司的女文员;另外一间房只有一张大床,本来就是小胡和他的同事“老刘”一人睡一头。
“老刘”也是南昌过来的,
他对我这个不速之客,没有丝毫的芥蒂,本来我想就睡在地上,深圳又不冷,他坚决不肯,并马上提议,摆上三张草席,大家一起横着睡,就像东北人睡大炕。
后来这里又来了两个南昌小老乡过来“投靠”,
他们是文艺学校学舞蹈的,想在毕业前来深圳实习,并顺带联系下工作,他们的到来就只能在客厅打地铺,房间里一下热闹起来。
由于大家都是南昌人,自然很快熟络,
开始还有点顾忌对面房间的女同事,
但时间一久,深圳太热,就干脆无所顾忌,穿着裤头,打着赤膊在房间里晃来晃去。
他们那个女同事刚结婚不久,
老公在广州,两地分居,几星期才来一次。
每次他老公来时,我们就像电影【白鹿原】那些地里的“麦客”,看到“田小娥”与东家来麦地视察时的场景,关起房门,打着赤膊,说着荤段子:“我看他老公这次来,买了好多补品唉,怪不得落,早上我看到他老婆买了几副猪腰子,两个人偷偷摸摸在炖汤喝,另一个接着说”。
但说归说,我们南昌人“口恶心善”,
每当他丈夫过来时,
我们总是自觉的集体出去游荡,很晚才回来。
我们似乎还很同情他老公,
体会到他一想到自己老婆每天都要面对我们这些精壮的小伙,肯定是一种痛苦地煎熬。
但深圳不相信眼泪,
最初打拼的岁月谁都饱含心酸。
犹记得那两个跳舞的帅气男孩向我们倾诉少年的烦恼:伴舞的夜场里有个经常来的富婆频繁“暗示”,他们很担心困惑,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我们听到后却羡慕不已。
老刘那时就很老成,天天下班后看着大量的财经类报纸,给自己充电,他现在已是省里某大型家电连锁企业的老总。
小胡当年我觉得还只是个稚嫩的弟弟,
后来从深圳移居北京发展,现在北京装饰行业做得风生水起。
红宝路上的边警六支队,
是我在深圳住得最舒适的地方。
托同学“俊云”的福,
他亲戚有间单身宿舍本来是他自己借住,听说我来后,刻意让给我一个人住。他长期在夜场当经理,住宿据点众多,过得“活色生香”。
这里的位置离宝安路的人才大市场也近,
每天中午我从市场上找工作回来,疲惫不堪时,总能方便地冲个凉。过后靠在床上,轻松惬意地看着当年每天一大摞的深圳特区报。
六支队大门紧邻
就是深圳有名的夜场“豪斯酒吧”;
西边不足一百米是荔枝公园,
南面挨着蔡屋围,熟悉深圳过去的都知道这一带是著名的繁华“香艳”之地。
“俊云”后来在类似“携程”的公司工作,
负责跑深圳市场,向我描述这个项目时,我觉得要和全国这么多酒店谈合作,操作层面过于庞大复杂,他却很感兴趣。
五年后的2003年,携程就在美国上市。
心有多大,市场就有多大,
同时“积跬步,行千里”,
并有能力解决前进道路上层出不穷的难题和障碍,普通人和成功者的确是有巨大差距的。
在找到工作后,单位提供住宿,
我于是去了宝安广场后面的老旧小区菜农新村,过上了集体生活。
后来我自己创业,
租了罗湖春风路附近的庆丰大厦一间房,
白天办公,晚上打地铺。
南昌冶院深圳分院(现在的瑞林)是我的机动落脚点,当时“陈俊卿”是分院的院长,他们当年业务开展得非常好,接了很多南山区的市政业务,买了上步南路“鹿丹村”一个单元的房子。
同学“杨老大”经常“收留”我吃住,
并敞开供应他们单位免费发的牙膏、毛巾、洗发水,卫生纸等生活日用品,让我这流浪的人倍感免提箱子,拎包入住的温暖。
晚上睡在他们舒适的房间,我有那么一瞬间又羡慕起体制内的那份稳定安逸。
PART叁: “行街仔”
我在深圳的第一份工作是办公家具的销售。
这还是在前人指点下,
“篡改”了简历才应聘上的。
这是因为除了一些较强的专业技术人才,
深圳的公司往往非常强调当地的工作经验。
简历上如果没有深圳履历,面试的机会都没有。而一旦面试通过,深圳效率也很高,第二天就通知上班。
由于珠三角是中国家具制造业的基地,
大小厂家繁若星辰。加上深圳公司林立,
成长性又好,办公家具市场庞大,
而传统的家具卖场往往主要是生活家居,办公家具品种单一、低端。
于是在深圳催生出了大批办公家具类销售公司。这类贸易公司由于门槛较低,当年行业竞争就非常激烈。
我去的公司老板原来也是做业务出身,年龄比我大不了几岁,两兄弟开办了这家公司。
办公地点在笋岗桥附近的中粮广场,
工资很低,但提供住宿,这对初到深圳,
工作暂时没找好,又没地方落脚的人颇有一定的吸引力,但流动性极高。
老板也很清楚,“新人”一般只能独自做些小单,他主要是利用这些廉价劳动力,帮公司挖出有价值的大单子的信息。
类似这种业务公司,在深圳简直多如牛毛。
和做保险的一样,我们这些天天打着领带,穿着廉价制服,提着个公文包,走街串楼的业务员,广东人习惯称作“行街仔”。
工作性质按香港人的说法叫“陌拜”,洋气点英文就叫Cold Calling。
除了蛇口的很多外企,深圳关内的上班职员,
延续广东人的习惯,一般穿着很随便。
而我们这身行头打扮
在写字楼属于保安重点围追堵截的。
印象深刻的是,我有一次在地王广场“陌拜”,本来就是混进去的,层层按电梯,怕被保安监控发现,我就走消防通道,谁知地王广场属于顶级写字楼,安防严密。
进了消防通道往往进不去楼层,好不容易进入一个开了门的空楼层,本想再找电梯继续“扫楼”,哪知这里正在培训新保安,我一看形势不妙,掉进了“狼窝”,想掉头就走,这哪能跑掉,结果被人几路包抄,堵个现行。
一个队长模样的远远指着我,对培训的队员现场教学:“你们都看下,就是像这种模样的,以后坚决不能放他们进来”。
我算是老江湖,生平第一次作为反面教材,
被人羞辱。回去向同事一说这糗事,没想到大家都哈哈大笑。
初到深圳时,做“扫楼”业务的,因为对去的地方不熟悉,都有类似的尴尬经历。
有的还仅仅是在大堂东张西望找“水牌”
(可冒充上面标列的某家公司的人,混进大楼),因为步履迟疑,眼神猥琐,电梯都没上,就被保安带进物业监控室,写了份深刻的“保证不再来犯”的检讨书,才被人放走。
现在想来,回忆虽苦涩,却非常有意思。
白天早会过后,我们就到处走街串巷“扫楼”。
深圳又热,每天身上的衬衫都要湿掉好几遍,中午往往就在外面的证券公司或者银行休息下(有些同事还顺便蹭点免费的矿泉水)。
晚上回来还要开近两个小时的例会,
汇报每天的成果,探讨单子的跟进情况。
经理、老板都会逐一点评,时不时传授些心得和经验。
我对这种工作节奏和工作方式、方法,
感觉受益匪浅,收获很大。
这和我过去在内地的工作简直是天壤之别。
公司里业务做得好的前辈上班经常听到他们打电话:“什么李总,王经理,今天有什么安排没有,晚上请你吃饭”;
而那些业务做得差的,一到月底吃饭、坐车的钱都没有,就偷偷心急火燎的四处向老乡同学求助,借钱“扛到”发工资。
晚上,新来的业务员大多住在老板提供的宿舍里,我们这些怀揣着梦想,天南海北的年轻人,聚集在一起非常热闹。
房间里弥漫着
大多数人都会在深圳染上的香港脚的臭味,
大家抽着烟,兴奋地交流着深圳的体验和自己的经历,复盘着原来公司老板的赚钱之道,又或者是他们熟识的某人一夜暴富的传奇。
话题通常是:
“这吊毛,当年如何、现在怎样”的感慨。
虽然大家白天很辛苦,也穷的“叮当响”,但憧憬着未来发财的梦想和对深圳美好生活的向往。
外面客厅电视里香港翡翠台那时天天放着任贤齐版的【神雕侠侣】,我很喜欢看李立群把那个恶毒的欧阳锋活生生演成个傻气的话痨。
但每一集中都要两次插播碧桂园“杨主席”给你一个五星级的家,十分烦人。
广告投放简单粗暴,但效果奇佳。
由于我在同进的那批人中,年纪比他们大几岁,江湖阅历较深,况且幽默健谈,群众基础较好,颇有点老同志的德高望重。
我与陌生人交流,客户谈单、
沟通能力绰绰有余,所以“找单”获取信息的能力很强,但跟单、以及成交的临门一脚,总是缺乏那种狼性与狠劲。
这个做生意致命的缺陷一直是我的短板。
我的业绩很一般。老板平时似乎也看出我的真诚老练以及做业务的优缺点。
其他的业务员,当在外临时请示老板可能中午要请客户吃饭(意思让老板认账,可以报销),老板总是一句话顶回去:“自己搞定”。
但他对我反而私下交底:
“你在外面跑时,觉得要有请客户吃饭的需要,就给我打电话,我过去帮你买单,业务也可帮你一起谈”。
并且经常宽慰我,“你跑的福田,是个出大单的地方,只要搞定一单,就够你吃个半年”。
深圳当时趋势已经很明显,罗湖的一些大公司开始陆续搬迁福田的新写字楼。
他对我的信任和另眼相看,我一直很感激。
我在那家公司虽然仅仅只做了几个月,就几乎用脚量遍了上海宾馆周边的统建楼、华强北、八卦岭、以及整个福田的村、街、写字楼。
以致多年以后,
我和许多有过深圳工作经历的人,谈起往事,聊起深圳每个村、街,哪栋楼,甚至某家著名的公司在哪里,我都能如数家珍。
PART肆:打工同事“小钟”
近年热播美剧“黄石”的女主在剧中说过的一句话让我印象深刻:“一个人想要在这社会有钱,绝对就是这四点:一是家世、二是偷抢、三是过人的勤奋、四是跪舔”。
这话太负能量,但很骨感。
我感觉当年的同事“小钟”就具备三点。
他或许是深圳很多商业成功人士最初起家的缩影,虽然这些成功人仕回忆自己的过去,都是“伟光正”的过五关斩六将。
小钟是从安徽农村出来的,
只有初中毕业,也是刚来深圳不久,
前一个工作是保安,在好不容易找到这家工作之前,听别的同事说,他是睡在深圳停工的烂尾工地上,饭都吃不上。
应聘上这份工作也颇具“故事”。
当时我们老板在人才市场招人,
忙到中午刚享用完盒饭,他谦卑地站在旁边,赶紧掏出一包纸巾奉上,还递上了牙签,然后默默地帮老板收捡饭盒。
老板觉得这人很“醒目”,
就“收容”他来公司上班。
本来深圳即使做业务员,至少也要大专文凭,当然他可以去买个假的(当年宝安北路深圳人才市场周边,贩卖假文凭泛滥),但他当时穷的饭都吃不上,哪有这个“实力”。
他是和我同批进公司的,不太合群,
但笑起来的样子很憨厚,也很勤奋,每天总是最晚回来,开完会后,经常屁颠屁颠地粘着老板,一是为了和老板凑近乎,
二是可以混到一份免费的工作晚餐。
老板一般在我们的晚会结束后,
要“日清日高”,还要准备第二天一些单子的报价方案,每天都要工作很晚,也很辛苦。
我们刚来上班不久,开会间隙时,
他有次站在我的后面,
小心翼翼地摸着我衬衫的料子和领子,其实我穿的也不是什么名牌,但比起他东门市场买来的五元一件的衬衫肯定好得多。
我转过身就发现他嘿嘿对着我傻笑,
并带着有些羡慕讨好的语气对我说:“你的衣服真好看,老徐,我突然发现你坐在椅子上的架势很像一个大老板”。
记得他第一次刚拿到提成,
就从外面一口气买了几套从衣服、裤子、到皮带的全新的行头。我是后来才知道,他原来皮带都没有,是衬衫遮掩下绑了根绳子,必备的公文包也是把老板不用的送给了他。
一段时间下来,我很奇怪的是,
这个我感觉在整个公司最不起眼的小钟,每月的业绩却最好。要说勤奋,大家也不算偷懒(都有业绩压力)。
他开始“讲话声音大了”。
每天的晚会,他偶尔也会指指点点,听到别人分析丢了一个单子,他比老板还“痛心疾首”。
后来我逐渐获悉,
他除了勤奋,跟单能力极强。原因并不是他的专业素质,而是他的“跪舔和狼性”。
我们这批新业务员能接触并谈下来了的单子一般本来就不大,所以接触的私企客户也不是什么大老板,国企单位上能做主的也并不是什么很高阶的领导,所以并不需要很高的素质。
况且深圳是个移民城市,大家都不熟悉,
一般业务鲜有内地那种到处找关系的模式。
单子一旦被他“咬上”,
他是绝不放过,死缠烂打,
就像应聘一样使出各种手段让对方好感、舒适,客户负责人在那段时间几乎可以享受到专职的贵宾服务。
在跟单的那段时间,他目标性极强,
几乎心无旁骛,整天蹲坑守候,雨天给人撑伞,下车帮人开门,直到业务搞定。
他那种做业务的狼性和狠劲,
就像草原上饿了几天的狼盯上猎物可以几天几夜不睡觉的感觉。他这种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特质,效率奇高。
而我们大多数人往往这里谈几家,那里跟几个,看上去整天忙忙碌碌,但对于最终的结果导向,和他相比,高低立显。
我还清楚地记得,
有一次中午和他一起跟单,在一家单位的办公室门外等客户上班,他发现办公室门是开着的,屋里没人,就悄悄溜进去,走到负责人的桌前,正好看到桌上一摞的家具报价资料,他迅速翻看着别人的报价,过后还熟练地抽走几家别的公司的资料,塞进自己的包里。
事后他还得意的对我说,
“妈的,今天来的巧,又赶走几家竞争的”。
我又目睹了他“偷抢”的潜质。
小钟很快无师自通的摸清了行业赚钱的套路,并立马开始偷偷“炒单”,老板发现后自然气的要命,肯定要开除他。
他其实也早就做好了离开的准备,
临走时又因为提成的结算和老板在办公室闹得不可开交,差点大打出手,我又看到了他对金钱的贪婪和利益的寸土不让。
他离开不久后,我听同事说,
他竟然在赛格广场(当年深圳刚建成,最好的写字楼)的裙楼,不知通过什么手段,运作了一间属于自己的办公家具展厅,我大为吃惊,深圳对有些人的确是创造奇迹的地方。
但对于“小钟”这类人,我一直有个观点:
我确定他们在某个阶段,一定能“成功”,但是能做多大,走多远,就要靠他门后天的造化和祖辈的蒙荫。
多年后,我也陆续接触到许多类似的“销冠”,
感觉他们多少都有些“不择手段,撒谎成性”的特质,以致我对他们的使用或者合作总要多留几个心眼。
1998年的八月,
正是港府和索罗斯那场世纪金融大对决的最后时刻,但这一河之隔的金融保卫战与我这个几乎没有任何金融资产的人毫无关系。
回望历史,
这一年被称作中国互联网的元年。
正是在这一年,风起云涌,豪杰辈起。
马化腾在赛格科技园创办了腾讯,
张朝阳创办了搜狐;
王志东的新浪网成立;
刘强东创办了京东,但还在卖光碟,搞刻录;
丁磊早起了一年,于1997在广州创办了网易。
恰好也在这同一年,
历史的机遇隐藏在转角处,
同样也偷偷向我招了手,
虽然这在当时并不起眼。
回首往事,我惊奇的偶然发现:
我和丁磊、马化腾是同年同月生人,
我只比丁磊小八天,比马化腾大11天。
并且1998年我在深圳的创业项目视频刻录,
以及网络IP电话竟然与刘强东和马化腾他们最初的产品惊人的相似。
虽有牵强附会之嫌,
但这实在是太巧了。
时代其实给了很多人同样的机会!
待续:深圳往事-下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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