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深情的田野上
在深情的田野上,父亲的犁像他老迈的牛,和着水声,“哗啦啦”地浸泡在一波一波滚漾开的泥水里。那时的父亲,刚刚从一个扔掉书本的少年迈步走向了成年。他的犁,是他成年的第一件礼物。其实,父亲的成年本应该收到一张中专的文凭,但却只有一张冷冰冰的铁犁。但现实的沉重,让父亲选择了对待命运的逆来顺受。他的父亲没了,而他的妻子和儿子,更不知道踪影。他的选择,只能是在田野上,和着水声,“嗷哧嗷哧”地抽打着那头牛。父亲的犁,便在水田的肌肤上啃食下大块的肉。
在温情的餐桌上
在温情的餐桌上,父亲说他不喜欢吃鸡肉。所以逢年过节的鸡肉块,都是被我和弟弟啃掉的,母亲总会吃掉那双被她称作“抓钱爪”的鸡爪。在餐桌上,父亲还会伴着大块蒸熟的肥肉喝掉至少半斤陈酒,重阳酿来的酒最好。但每次这样喝酒,父亲的脸和脖子都不是那么的红,结果每次这样他都会睡上老半天。记得有次,父亲像他放牛时一样拿根竹枝把我赶到了桌子底下。那是因为我偷偷喝掉了父亲喝剩下的半杯陈酿米酒,抢吃了本属于弟弟的大块鸡腿。后来,父亲的酒让我在桌子底下睡着了。
在城市的出租屋内
在城市的出租房里,父亲喜欢狠命地抽烟,狭小的空间常被缭绕的烟雾淹没。尤其是他在厨房炒菜的时候,半截烟灰总让人担心会掉到菜锅里。他不喜欢几十块一包的“芙蓉王”,也不喜欢十块钱一包的“白沙”,他只抽两块钱一包的“红豆”。弟弟和我都劝说他戒烟,说对身体不好。父亲说戒不了了,不吸烟工作就犯困,希望我们不要学他。于是,父亲一边抽着“红豆”一边工作挣钱送我和弟弟上学。
在父亲的卡车上
上大二的那年暑假,回家的我坐在父亲的卡车上。我坐在驾驶室的中间,母亲坐在我的右边,刚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弟弟坐在车厢内几千斤西瓜上面。父亲的车既可以装钢筋水泥这些建材,也能装西瓜柑橘这些水果,但父亲更喜欢用它装稻谷玉米这些粮食。父亲的卡车,装来了我们家生活水平的提高,还装来了我和弟弟的大学费用,只有他失去的那些岁月,可能怎么也装不回来。
就这样,关于父亲的犁,或者父亲的车,都轻悄悄地融化在岁月碾过的尘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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