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薅死你啥意思，齁死我得了

我和顾予莫的初恋同时被绑架。

　　我被人差点强暴的时候，他捂着初恋的眼说，“脏，别看”。

　　可我是他的妻子啊，我心如死灰，选择放手。

　　他却红着眼求我别离开，说他发现原来他爱的人是我。

　　可我已经爱上了别人，结婚生子了。

　　01

　　我和林笑笑被绑架了。

　　因为偶遇了不法分子非法交易，被发现而打晕抓走了。

　　昏迷的前一刻，我看见顾予莫着急朝我们跑过来。

　　意识清楚的时候，我浑身汗毛都立起来了，忍不住发抖。

　　我眼前的几个人在吞云吐雾，脸上的表情疯狂而痴迷。

　　林笑笑一直在哭，语无伦次的说她是顾予莫最爱的人，只要放了她，他可以给很多钱给他们。

　　我看见这些人在听见这话的时候眼睛亮了。

　　他们要一百万，顾予莫爽快的答应了。

　　可等顾予莫钱拿来后，他们后悔了。

　　说一百万只能救一个。

　　想救另一个要一千万。

　　顾予莫毫不迟疑的选择了林笑笑。

　　看见林笑笑感动的扑向顾予莫怀里，我面色苍白，心口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

　　就算他不爱我，可二十年的青梅竹马，三年的夫妻情分，换不来他半分迟疑。

　　我自嘲一笑，许星，你真可怜。

　　02

　　结婚三周年纪念日。

　　顾予莫说要加班就不回家了。

　　我告诉他今天是我们结婚纪念日。

　　他说，许星，你无不无聊。

　　我转头就在林笑笑的朋友圈看见了他们两人的合照，地点是机场，配文“一别经年，仍然是你”。

　　我和顾予莫是青梅竹马，我从小就喜欢他。

　　可他不喜欢我，大学时，他和林笑笑谈恋爱，风风火火，全校皆知，却在大学毕业那年分道扬镳。

　　他颓废了好一阵，后来听从父母安排和我结婚。

　　结婚前我去找他，问他是不是自愿的，如果他不愿意，可以拒绝。

　　他说我俩是自小的情分，和我结婚也不错。

　　我窃喜，心想他现在不喜欢我没关系，真心换真心，总有一天，他也会喜欢上我。

　　可林笑笑的出现打破我自欺欺人的美梦。

　　她约我见面，我答应了。

　　结果就是双双被抓，关在废旧工厂。

　　03

　　回忆戛然而止，几个瘾君子在数钱。

　　可一个瘦高个，精神恍惚满脸淫笑朝我走来。

　　我汗毛直立，心脏重重跳了一下，不祥的预感浮上心头。

　　他抓住我的腿往他的方向拖去，我双手被绑，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我厉声尖叫，“顾予莫救我”！

　　朝他的方向望去，却看见他捂住林笑笑的双眼，轻声安慰，“脏，别看”。

　　我目眦俱裂，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衣服被扯烂的声音响起，我如坠冰窟，生不如死。

　　嘴唇被咬出血，我想那个人如果碰我，我就咬舌自尽。

　　在里面的衣服被扯掉的前一秒，工厂大门被“砰”的撞开。

　　“警察，别动”。

　　一件带着皂角香气的外套落在我身上。

　　好听沉稳的男声响起，“别怕，没事了”。

　　惊惧悲愤交加，我气血上涌，晕了过去。

　　04

　　我从医院醒来的时候，看见我妈满脸憔悴的坐在床旁。

　　见我醒来，她一脸喜色，想起身去叫医生，我抓住她的手，委屈的喊了声“妈”，然后扑在她怀里放声大哭。

　　感受着妈妈温暖的怀抱，我终于明白，有些人不属于就是不属于我。

　　我决定放手。

　　哭累了，我说我要和顾予莫离婚。

　　我妈迟疑的看着我，她一直都知道我的心意，我苦笑，将发生的事情告诉她。

　　她听了后，红着眼眶，手不停发抖的骂着，“畜生，顾予莫这个畜生”。

　　然后紧紧抱住我，“乖，离婚，我们离婚，你好好休息，这件事交给我和你爸安排，我绝不会再让你受任何委屈”。

　　我妈出去后，我睁大眼睛盯着天花板，心里空荡荡的，我喜欢了顾予莫二十几年，在我的生命受到危险时，得不到他一丝心软。

　　可悲可笑。

　　病房传来动静。

　　是顾予莫进来了。

　　他满脸愧疚，“星星，你没事吧”。

　　见我脸色苍白躺在床上没出声，他自顾自说着。

　　“你妈说你要和我离婚，为什么，难道就是因为我选了林笑笑”。

　　“笑笑她和你不一样，你比她坚强，她柔弱善良，胆子又小，见到一只老鼠都要害怕很久”。

　　“你比她独立很多，而且，我报了警，警察很快就会到，你看，你不是也没事吗”？

　　我看着眼前这个我喜欢了很久的男人，只觉得陌生。

　　这真的是那个小时候笑着摸我的头说会一辈子照顾我的顾予莫吗？

　　他在说什么啊？

　　我不是没事吗？为什么要闹离婚，他觉得我在无理取闹吗？

　　干涩到生疼的眼睛盛不住盈满的泪水，我大颗大颗掉着眼泪。

　　“顾予莫，我是不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啊？还是我杀了你全家，你要这么伤害我”！

　　“我没事！我现在这副模样躺在病床上，你说我没事！是不是要我死了，你才满意啊”！

　　我声嘶力竭的朝他大喊，“滚出去，滚出去啊”！

　　我胡乱抓起身边可以抓的东西朝他扔过去。

　　被瘦高个扯烂衣服时，我觉得我的心已经够痛了，可原来还可以更痛，像是整个心脏被人生生从胸膛挖出来，然后踩烂。

　　我从来没有在顾予莫面前哭过，见我这副模样，他愣在原地，枕头砸在他脸上，他回过神，难得慌乱。

　　”星星，你怎么了，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你”。

　　我打断他，“那个人来扯我衣服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救我”？

　　我的心已经麻木了，可我还是要求一个原因。

　　顾予莫迟疑了一下，嗫嚅着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好一会儿才说道。

　　“笑笑她晕血，你头磕破了流了血，所以……”。

　　似乎是觉得理亏，他无法继续开口。

　　我只觉得荒谬，林笑笑晕血，她晕血！

　　我放声大笑，笑声凄切哀婉，又充满讽刺，原来人心痛到极致是会笑的。

　　我指着顾予莫，一字一句道，“顾予莫，你真是个畜生”。

　　“就算你不爱我，就算我不是你的妻子，可我和你从小一起长大，我在你面前被人侵犯，你无动于衷，还担心林笑笑晕血”。

　　“哪怕是个陌生人见了这样的场景，都会有恻隐之心”，你呢”？

　　我质问他，控诉他，“顾予莫，那是个瘾君子啊，你知不知道我面临是什么，警察如果没有及时赶到，我这一生都被毁了”！

　　“顾予莫，现在就去离婚，我只要一想到，我和你的名字放在同一个户口本上，我就恶心”！

　　05

　　从民政局出来。

　　顾予莫没有我想象中的开心，林笑笑过来抱他的时候，他一把推开，下意识看我。

　　脸上的神情复杂，想开口说什么，我立马打断。

　　“顾予莫，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嫁给你，以后我们不要再见了”。

　　他听完我的话，脸色苍白踉跄了一下。

　　我面无表情离开。

　　离婚后，我妈怕我出事，也不出去跳广场舞了，一天天就守着我。

　　我爸也不出去找棋友下棋，两人跟熬鹰一样不错眼的盯着我。

　　我实在受不了，告诉他们，我已经好了，和顾予莫离婚后，我反而一身轻松。

　　以前一颗心扑在他身上，想着怎样才能让他喜欢，现在我的心属于自己。

　　我想出走走，放松心情，寻找灵感。

　　我是一名画家，可灵感枯竭很久，以前因为顾予莫思绪混乱，很久画不出一幅满意的作品，现在，我想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寻找心中的缪斯。

　　06

　　我来到边城已经一个星期了。

　　看了这里的山，这里的水，这里的每一处花草树木，和当地的人聊风土人情，可不管怎样，都画不出一副满意的作品。

　　我决定换个地方。

　　晚上从小酒馆出来，树影婆娑，我走在青石小道上，乌云遮住了月光，我的心不可抑制跳了一下。

　　自从发生了那件事后，我总是随身带着防身利器，握住包里的小刀，我想跟在我身后的那个人如果要抓我，我就拿刀捅过去。

　　我尽量往有光线和人多的地步走去。

　　身后脚步声越快。

　　我紧张的咽了口口水，掌心的汗液粘腻到几乎握不紧小刀，我开始往前跑去，身后的人追了上来。

　　我的心跳到了嗓子眼，风声呼啸，眼前一花，我撞进了一个温热的怀抱，我的尖叫声伴随着重拳出击的声音。

　　我被来人单手抱起在空中转了个弯，身后的人被一拳打倒在地。

　　心跳在半空，随着脚落地，还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男人放开我，将倒在地上哎呦叫唤的人反手剪住。

　　月亮从云层露出，路边的灯光照在男人的脸上。

　　剑眉星目，鼻梁高挺，下巴线条流畅，一身简单的休闲服被他穿出了气势凛然的制服感。

　　对上他蕴含着星光的黑眸，我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他笑，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许小姐，又见面了”。

　　徐阳，负责那个案件的警察。

　　是啊，又见面了。

　　07

　　身后的人是个小偷，见我一个单身女性，就想跟着偷东西。

　　徐阳将他送到当地的警察后，送我回住的酒店。

　　“你的安全意识太差了，一个单身女性怎么能晚上出去随便晃荡”。

　　“你买的小刀根本没什么作用，来人是男性，你的力气不如他，反而会伤到自己”。

　　……

　　徐阳一路上都在对我批评教育。

　　我像是回到了学生时代，考试不及格被老师骂一样。

　　我想说我还买了防狼喷雾，包里还有随身报警器，可见他正义凛然的模样，又一句话说不出口。

　　“上次吃了那么大的亏怎么还没长记性……”。

　　意识到说了什么，他停下来，观察我的神情，“抱歉，我没有其他意思，只是希望你能保护好自己”。

　　我笑了笑，“没事，我知道徐警官是好意，还是要谢谢你”。

　　我和顾予莫得事闹得挺大，他负责这起案件，我算受害者，他自然一清二楚。

　　到了酒店门口，我再次向他道谢。

　　他看了我一眼，问，“你会在这里呆多久”？

　　我愣了一下，“我是自由职业者，来这里是为了找灵感，没有固定的期限”。

　　他听后，露出笑意，“我会在这里呆一个星期，如果你有空的话，我教你几招防身术吧，女孩子，学几招这个，有备无患”。

　　08

　　学防身术难免会有肢体接触，我刚开始还不好意思。

　　可徐阳一本正经，甚至有些严肃。

　　我自我唾弃，认真跟他学。

　　大汗淋漓，气喘吁吁，腰酸背痛也反复练习那几个动作。

　　再一次交手，我抓住机会，将徐阳摔倒在地，看着被我摔在地上的徐阳，我眼睛亮亮的看着他，高兴地大笑，“我学会了”。

　　忽略了徐阳红的要滴血的耳朵。

　　休息时，我问他，“怎么来了边城”？

　　他说，“休假出来散心，还来看看战友”。

　　我问他，”那你战友呢？我拉着你陪我训练，会不会耽误你的时间”。

　　他说，“已经看过了，不妨事”。

　　我笑着提出请他们吃饭，也算是谢谢人民警察了辛苦付出了。

　　他脸上的神情变得落寞，良久开口。

　　我意识到什么，心揪了起来。

　　他说，他们已经殉职了。

　　因为缉毒警察的身份不能公开，他们死在这里，就也葬在这里。

　　生前守护这片土地，死后也要护着这里的人民。

　　他说，以后我要是遇到什么意外，也像他们一样，希望到时逢年过节的时候有人去看看他。

　　他转头看我，“唉，你怎么哭了”。

　　他手忙脚乱想为我擦眼泪，又顾忌着不敢动手，像个茫然的孩子，”你别哭了，没什么的”。

　　“怪我，胡说八道惹你哭”。

　　我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我擤了擤鼻子，擦了擦眼泪，“我没哭，风太大，迷了眼”。

　　这一刻，我灵感迸发。

　　还有什么比他们用生命和鲜血守护的家园来得更惊心动魄，和震撼人心的呢？

　　祖国繁荣昌盛，百姓安居乐业，就是最好的构图和愿景。

　　虽身已死，然英魂尚在。

　　为每一位守护祖国，抛头颅洒热血的英雄致敬。

　　09

　　从边城回来后，我把自己关在画室一个星期。

　　就是为了画好我心里的画作。

　　我和徐阳约定，等画好了，请他来看。

　　所以他来找我的时候，我很意外，我画还没画好啊。

　　“啊，你要跟我学画画”？

　　我震惊的看着眼前的徐阳。

　　“是，我想跟你学画画”。

　　他眼睛明亮的看着我，里面像藏着烈阳，烧得我心烦意乱。

　　我不敢看他的眼睛。

　　“可是……”。

　　“你不想教我吗”？

　　“不是”。

　　“我可以交学费”。

　　最后我只好答应。

　　见我答应，徐阳又笑了。

　　眼里的烈阳更加炽热，我避无可避。

　　和他说话时，我是坐在画架的椅子前，站起身时被画架的架角挡了下，重心不稳要摔倒时，徐阳眼疾手快扶住了我。

　　“你们在干什么”！

　　怒喝声从门口传来。

　　我站直身，向徐阳道谢，看见了门口的顾予莫。

　　10

　　他西装革履，可下巴的胡渣没有清理干净，瘦了点，看起来有些憔悴。

　　顾予莫眼里燃着熊熊怒火，眼睛死死盯着徐阳扶住我的手，像个撞见妻子出轨的愤怒丈夫。

　　我上前几步，问他，“你来干什么”？

　　我态度冷淡。

　　顾予莫双眼猩红看着我，质问，“你和我离婚是不是因为这个男人，许星，你是不是出轨了”！

　　我像看神经病一样看顾予莫，“顾予莫，出门没吃药吗？要发疯去别的地方发，别来恶心我”！

　　“为什么和你离婚，你心里没数吗”？

　　“我和你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我和谁，在哪里，做什么，都和你没有半点关系，现在，请你滚出我的画室，别脏了我的地”！

　　我态度恶劣，顾予莫露出痛苦的神色，“星星，你从来没有这样和我说过话”。

　　“需要我帮忙吗”？

　　徐阳关心问我。

　　我摇头，这件事我要自己处理。

　　我强忍着怒气，问顾予莫，“你究竟有什么事”？

　　“我的那条蓝色波点领带呢？我找不到了，你帮我找好不好”？

　　我气笑了。

　　“你是不是有病，你的领带不见了，重新买一条不就好了，怎么，顾氏破产了，你一条领带都买不起”。

　　顾予莫乞求的看着我，”星星，那是你给我买的，我的一切都是你帮我打理的，和你分开这一个月，我总感觉少了些什么”。

　　“星星，我们和好吧”。

　　是啊，顾予莫的一切衣食住行都是我打理。

　　我买的每一件东西都蕴含了我的小心思。

　　我想他的领带是我裙摆的颜色，所以买领带的时候都会搭配一条颜色相似的裙子，可一次，都没有穿出去过。

　　离婚后，我将所有的东西都扔了。

　　现在顾予莫这副故作深情的模样实在令人作呕。

　　我嗤笑，“不习惯，不习惯少了个保姆吗”？

　　“和好？你配吗？我怎么可能会和一个差点害死我的杀人凶手和好呢”？

　　我的话说的太重，顾予莫脸色惨败摇摇欲坠。

　　”星星，不是的，我从来没想过伤害你，我只是，我突然发现我不能没有你”。

　　“我以为我爱的人是林笑笑，可这一个月我和她在一起时想的人都是你，星星，我”。

　　“够了”！

　　我厉声打断他，“顾予莫，你真让人恶心，你和我在一起时，心里想着林笑笑，我和你离婚了，你又说你爱的人是我，得不到永远都是最好的，是吗”？

　　“你怎么这么贱啊！可是我不是垃圾桶，不回收垃圾”。

　　顾予莫不相信我会这么说他，眼角青筋暴起，喘着粗气要来抓我，“不可能，你喜欢了我二十几年，怎么可能会突然不喜欢我了”？

　　手还没碰到我，就被徐阳抓住。

　　徐阳将他的手反扭，阴沉着开口，“我想打你很久了”！

　　话音刚落，拳头夹杂的厉风向顾予莫袭去。

　　11

　　顾予莫念叨着警察打人了，警察打人了。

　　我在旁边凉凉补充，“是我报了警，你骚扰我，他只是在执行公务”。

　　徐阳知道怎么打人最痛，又不留痕迹。

　　顾予莫挨了一顿打，又喜提派出所几日游。

　　徐阳和他同事打了招呼，顾予莫那几天并不好过。

　　顾父顾母知道后，自知理亏，叹了口气，没说什么。

　　我以为我会心痛。

　　可再见到顾予莫，我很平静，他就像个陌生人，甚至比陌生人还不如。

　　硬要说感觉，那只能说他是个粘人的牛皮藓，恶心的紧。

　　原来人心死后，可以很绝情。

　　我因为顾念顾父顾母，还有两家二十几年的交情，没有将顾予莫婚内出轨的事大肆宣扬，可心里终究留有一口郁气。

　　当顾予莫被打得半死不活，又在所里蹲了几天后。

　　这口郁气散了很多。

　　当我的画画完，得到徐阳高度赞扬时，郁气已经完全消了。

　　人生美好的事件还有很多，为不值得的人浪费感情，是庸人自扰。

　　12

　　因为打人事件，爸妈知道了徐阳的存在，不知道是顾虑什么。

　　他们什么都没说。

　　而我开始筹备画展，日子过得忙碌而充实。

　　画展正式开放那天。

　　徐阳和他的同事也来看了。

　　整齐划一的帅高个站一排，特别吸睛。

　　我打趣，“怕不是来砸场子的，来的人都看帅哥去了，谁还看我的画”。

　　几人闻言，立定站稳，“嫂子教训的是，我们这就四散开来，不打扰你和徐哥二人世界”。

　　我脸涨得通红，尴尬解释，“不是，我”。

　　徐阳狠狠瞪了他们一眼，呵斥，“别胡说八道，我和许小姐只是朋友，安静点，看画去”。

　　几人走后，徐阳向我道歉。

　　我知道徐阳的心意，可我不敢，也怕。

　　安静的氛围在周围扩散，我觉得压抑，“你先去看画吧，我还有事，先去忙了”。

　　我逃也似的离开。

　　13

　　工作人员说有人找我的时候，我没想过是林笑笑。

　　她长相清纯，身形纤瘦，并不适合太艳丽的打扮，可今天却化了浓妆，穿了露背V领红裙。

　　并不好看，反而外强中干，急需在外表上装饰来表现自己。

　　她一见我，就开始落泪。

　　“许星，你已经和予莫离婚了，能不能不要再纠缠他了”。

　　我皱眉，今天的日子对我而言很重要，我不想和林笑笑掰扯。

　　“我和顾予莫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更加没有纠缠他，这里不欢迎你，请你离开”。

　　“那为什么他不肯和结婚”？

　　我反问，“这和我有什么关系，那是你们的事”。

　　我转身离开，林笑笑却抓住我的手，冰冷的触感，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说他要和你重新在一起，可我已经怀孕了，一定是你威胁他什么，所以他才不肯娶我”。

　　“他爱的人一直是我，你为什么不放过他”！

　　听见林笑笑怀孕的消息，我一阵反胃，这两个人都让我觉得恶心。

　　我甩开她的手，”我没有不放过他，倒是我要求求你们，能不能放过我”。

　　“我知道你们很相爱，我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只求求你们不要再来骚扰我了”。

　　我其实并不恨林笑笑。

　　当初她和顾予莫在一起，我除了黯然神伤，也从来没做过什么，反而疏远了顾予莫。

　　后来他们分手，我和顾予莫结婚，顾予莫不爱我，我也不恨林笑笑。

　　他们在我和顾予莫婚姻续存期间仍然暧昧不清，我也不觉得是她一个人的错。

　　她插足别人的婚姻，是因为顾予莫给了她机会。

　　可如今，她一副我霸占了顾予莫，破坏他们之间感情的模样却让我气得不清。

　　我冷下脸，告诉她，“不好意思，林笑笑，我读过书，识过字，辨的清是非黑白，懂的了礼义廉耻，守得住道德底线，我不会插足别人的感情，也不负责回收垃圾，不会和摇摆不定，脚踏两条船的男人纠缠不清”。

　　“你喜欢背德偷情，回收垃圾，心思肮脏龌蹉，不代表别人也和你一样”。

　　“顾予莫不愿意和你结婚，是你们之间的事，和我毫无瓜葛，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也不要让我叫保安请你出去”。

　　我语气凌厉，面上神情肃穆，林笑笑被我吓住，一时说不出话，见有人在往这边打量，她眼珠一转，捂住自己的肚子开始叫唤。

　　才刚开口。

　　徐阳的几个同事就将她架走，边走边说，“破坏社会治安，跟我们走一趟吧”。

　　我愣了下，噗嗤笑出声。

　　徐阳上前解释，“放心吧，不会对她做什么，批评教育一番，就会让她走的”。

　　又接着说，表情认真，语气真诚，眼睛直直看着我，“画得很好，谢谢你”。

　　我明白他的意思。

　　眉眼弯弯，也同样认真看着他，语气真诚，“也要谢谢你”。

　　14

　　画展结束后，我和徐阳的同事们一起吃了饭。

　　饭后，他送我回家。

　　上楼前，他叫住我。

　　“许星，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我说可以。

　　他说那你也叫我名字吧，徐警官徐警官的，我听了难受。

　　我笑着应好。

　　我转身上楼，他再次叫住我。

　　晚上的小区很安静，只零星几盏路灯照着。

　　安静到我能听见徐阳的呼吸声。

　　今晚的月色很美，月亮大而圆，高悬天空，周围几颗星星点缀着，可月亮的光辉太过耀眼，月华如练，静看人间悲欢离合。

　　我预感徐阳要说什么，想阻止。

　　他比我先开口。

　　“许星，我知道你受过伤，不想那么快投入下一段感情”。

　　“可现在不说，我怕我会后悔，我的职业很不稳定，没办法给你一个稳定的将来，我很自私，不想错过你，我喜欢你，从第一眼见你就喜欢”。

　　“这么说，你可能不信，但确实是事实”。

　　我震惊的看着徐阳，在废旧工厂，在那种情况下，他。

　　看出了我的疑惑茫然，徐阳的脸涨得通红，耳垂都泛着粉，他不自然转过头去，解释，“不是，我很早以前就见过你了”。

　　可后面又不肯开口说是什么时候见过我。

　　似是下定某种决心，他忽然立定站正，对我敬礼。

　　“徐阳，男，27岁，身高185cm，体重80kg，不抽烟不打牌，无不良嗜好，家庭地址……”。

　　徐阳一一将他的信息像下级向上级汇报工作一样告诉我，最后他双眸明亮，倒映着我的身影，一字一句宣誓，“我将永远忠于党和人民，忠于你”。

　　“许星许小姐，请你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

　　15

　　徐阳离开后。

　　我回到自己房间，心烦意乱，接下来几天都避免和他见面。

　　都说警察很忙，可他总是能适时出现在我眼前。

　　人没出现，也会在手机上刷存在感。

　　一一汇报除了工作机密之外他的行踪，和任何大小事物。

　　我严词拒绝，他就画画向我道歉。

　　是画的Q版小人图，还有素描生图，每一张都是我。

　　憨态可掬，活灵活现。

　　我吃惊于徐阳的画功，进步飞速，毕竟刚开始，他都不知道该怎么正确拿画笔。

　　我问他，他又趁此机会向我讨教，他画得怎么样，哪里要改。

　　我哭笑不得，不知道该用怎样的方式面对他。

　　纠结间，徐阳却忽然断了联系。

　　像从来没在我身边出现过一样，了无痕迹。

　　刚开始，我以为他是放弃了，毕竟，我知道，我其实是个很无趣的人，并没有那么好。

　　我也告诉自己，没什么了不得的。

　　本来，我就打算一个人度过余生。

　　可一个星期，两个星期，一个月。

　　我开始做梦。

　　恶梦。

　　从梦里惊醒，深夜，我能听见胸腔内那颗心脏发出“砰砰”的声音，

　　可我满身是汗，身体忍不住发抖。

　　我梦到徐阳满身是血躺在我面前，脸上带着笑，伸出手想摸我，还没碰到我，就无力垂下。

　　我泪如雨下。

　　不再自欺欺人。

　　徐阳其实是去执行任务。

　　我该知道的，可我不敢找他，也不敢打探他的消息，我怕，我担心。

　　可除了等，我无能为力。

　　只能祈求上天，保佑他平安。

　　16

　　我妈说这几个月我瘦了很多，人也没精神。

　　刚好，她要去庙里拜香，就拉着我一起。

　　我问她，“你还信这个”？

　　她问我，“你去不去”。

　　“去”。

　　我不信鬼神。

　　可我还是想去神佛面前为一个人求平安。

　　我跪在蒲团上，将从师傅手里五块钱买的香，插进面前的香炉，然后闭眼虔诚的许愿。

　　许愿一个不知归期，不知地点的人平安无恙。

　　起身出门时，旁边的师傅说要不要求签，十块钱一次。

　　我问怎么求。

　　他说，“旁边有十八罗汉像，每一个像下面都标了数字，你要么横着数，要么竖着数，数自己的生日日期，看看组合是什么，来报给我”。

　　我看着摆在他面前的电脑，问，“电脑解吗”？

　　他奇怪的看了我一眼，“这都什么年代了，年轻人，你要与时俱进，跟上时代的潮流”。

　　”电脑解签怎么了，准得很”。

　　我嘴角抽了抽，提步出去。

　　脚跨出了一半，想了想又缩了回来，十块钱而已。

　　我心里默念某个数字，去十八罗汉像那里数了数，告诉师傅。

　　他在电脑上查查，然后说，“嗯，不错，上上签，吉兆”。

　　我心里一喜，问他，“然后呢”？

　　“什么然后”？

　　“没有签条吗”？

　　“什么签条，哦，你说签文啊”。

　　师傅老神在在的念叨，“没有签条，我报给你吧”。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我恍惚听见一声轻笑，熟悉的皂角香窜入我的鼻尖，身后靠近了一个人，温热的气息笼罩着我。

　　我鼻尖酸涩，心念一动，回头望去。

　　看见赤阳灼日，天光大亮，却盈满星辰。

　　17

　　顾妈妈来找我的时候，我吓了一跳。

　　记忆中保养得宜，优雅大方的她如今眼角细纹明显，脸色苍白，头上白发明显，跟以前相比像老了十岁。

　　她哭着求我，让我去看看顾予莫。

　　原来顾予莫本来没打算和林笑笑结婚，可林笑笑用肚子里的孩子逼他，他无奈，同意了。

　　可却在领证前一天，发现林笑笑和别的男人暧昧的短信，他质问，两人在争执间，他推了林笑笑，孩子没了。

　　他就提出分手，想和我复合。

　　他尝试联系我，可我和他离婚后，就搬了家，爸妈和我一起换了新地址。

　　以前的人和事都断了联系，他找不到我，整个人精神很差，工作频频出错，为了挽回丢失的单子，开始在酒桌上拼酒。

　　因为喝酒太多，伤了胃。

　　一个月前晕倒后送到医院，医生说他得了胃癌，但是是早期。

　　林笑笑本来还在纠缠不清，知道了他的病，果断离开，不见踪影。

　　顾予莫知道自己得了胃癌，拒绝治疗说对不起我，这是老天对他的惩罚，是报应。

　　顾妈妈没有办法，只好来求我，求我去看看顾予莫，劝他接受治疗。

　　“星星，就当阿姨求你了，我跪下来，我给你跪下来，你去看看他，他现在还是早期，积极治疗还有机会，阿姨求你了”。

　　顾妈妈说着就要下跪，我赶紧拉住她，我妈也在一旁拉住她，“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快起来”。

　　看着眼前这位头发花白，一心为孩子着想的母亲，我不得不感叹，顾予莫不是人，可顾妈妈却从来没有对不起我过。

　　我叹了口气，“好，我答应你，去医院见他”。

　　”但只有一次，他接不接受治疗，与我无关，是生是死我也不在乎”。

　　“顾阿姨，你的情分也只能用这一次，毕竟我不是冷血动物，在看见认识二十几年的人要死了，还无动于衷”。

　　顾妈妈的身子瞬间僵硬，然后艰难的点了点头。

　　18

　顾予莫看见我的时候，眼睛亮了亮，挣扎着想从床下起来。

　　我离他很远，就在门口站着，制止他的动作，“就这么说吧”。

　　他听话的在床上躺好，脸色苍白也藏不住喜色，“星星，你还是爱我的是不是，你……”。

　　他的话在看见我的动作后戛然而止。

　　因为我拖了条椅子过来放在门边，然后扶着微微隆起的肚子坐下。

　　他的笑意凝滞在脸上，嘴角僵硬，配合他的脸色，像个搞怪的小丑，他艰难的吐出几个字，“你……怀孕了”？

　　我和徐阳半年前结婚了，顺理成章，怀孕了。

　　不过，没有和顾予莫说的必要。

　　“我来这里是因为顾阿姨来求我，不是因为其他”。

　　“顾予莫，人的生命只有一次，失去了就没有了，我没有那么高尚，要来劝你珍惜自己的生命，只是想告诉你”。

　　“每个人都需要为自己做的选择而承担后果，无论好坏”。

　　“你想死，那是你的事，不要扯上我，说什么对不起我，以死来补偿亏欠，我担不起”。

　　“你如果还对我有那么一丝愧疚的话，就离我远一点，别和我扯上任何关系，你我形同陌路，再不相见，就是对我最好的补偿”。

　　说完，我就起身离开。

　　顾予莫颤抖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星星，如果当时我选择了你，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这世上，从来都没有如果”。

　　“吧嗒”一声，门被关上，就如同关上了我那暗涩无望的曾经，而我的未来，阳光明媚，充满希望。

　　徐阳在医院门口等我。

　　一见我就加快脚步朝我走来，搂住我的腰。

　　“怎么说了那么久”？

　　久吗？

　　从进去到出来，十分钟都没有。

　　我看着吃醋的男人，问他。

　　“你还没告诉我，你第一次见我是什么时候呢”？

　　他卡壳了一瞬，然后和我十指相握。

　　我们朝着落满梧桐叶的林荫道上走去。

　　阳光隔着树叶零星撒在徐阳的面上，他英挺的脸庞盈满笑意，俯身凑进我耳边，缓缓开口，“秘密”。

　　19

　　他不会告诉他的小妻子。

　　他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还只有十八岁。

　　刑侦队里有一位擅长人物侧写的师傅在艺术学校兼任老师。

　　那年，他有事找他，在等待期间，乱逛到一间教室。

　　在门口，他看见一个女孩安静的坐在凳子上对着画板画画。

　　夕阳的余光透过透明的窗户照在她身上，她像沐浴神光的圣女。

　　她的发丝被微风吹动，轻轻飘扬，如同他被拨动的心弦。

　　他像个偷窥狂，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直到手里响起才惊醒，慌乱挂了电话，往约定好的地方跑去。

　　到了后，老师傅打趣，去哪了，脸红脖子粗的。

　　他紧张的咽口水，说太热了，找地方吹风去了。

　　老师傅随口答，是啊，这天太干燥了，这一整个下午半点风都没有。

　　没风吗？

　　他疑惑，那为什么飘扬的发丝抚过少女的脸颊，抚得他心潮澎湃，难以平静。

　　哦，他恍然，不是风动，是他心动。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