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倾城拒绝着、却又渴望着来到这座城市里。秦倾城感觉自己血流如注,像一口喷泉,以强烈的、间歇性的节奏喷出;可以清楚地听到自己的血液哗哗流淌的声音。
况且,在这个恼火的、连绵不断的秋雨天。
这座城市,连结着一个人名字:兰孤芳。是啊,八年了,秦倾城与兰孤芳,再没有了任何联系。秦倾城曾经对自己说过,爱一个人,就请放手吧。给兰孤芳一个至高无上享受的私密空间:自由的孤独。
在愁煞人的秋风秋雨里,秦倾城感觉一种莫名的情绪,在摇晃、在吞噬自己的心。在风雨声里,身上全部的血,是黑色的毒液。脚下的湘江,像是一块扭曲了的、狭长的哈哈镜,阴森可怖。
一种回忆,游淌在带盐的泪水里。
秦倾城不知道自己的心思,为谁而停留,但是,秦倾城知道,心里为谁而跳跃。
自由的人啊,为什么要将自己的灵魂禁锢?你曾经将大海爱恋;大海是一块多重褶皱的、温柔的、蓝色的镜子,你的灵魂,可以像一只海燕,在波涛汹涌、奔涌无限之中翱翔,可现在,你最终选择的无休止的深渊!
秦倾城缓缓地步出仇同恩的灵堂。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汉子,长着一张刀削斧砍的长脸,头发已被雨水淋湿,顺着双耳、前额、脸颊、下巴流淌,他还在声嘶力竭在雨中狼哭鬼嚎:
我想再抱抱你
好想再说句我好想你
曾经被诺言黏在一起的两个人
怎么就变成了我是我你是你
越想忘记越清晰
习惯了一杯一杯灌醉自己
若不是现实的墙堵住了幸福的窗
我们怎么会从默契走向分离
你可是我曾经拼了命爱过的人
现在却成了我这辈子最伤的痕
曾经最值得我荣耀的那个你
现在连你的名字我都不敢提
你可是我曾经拼了命爱过的人
如今却是我最该忘记的人
笑着对自己说没什么了不起
就是这一辈子我忘不掉而已
……
唱到最后一句,中年汉子双膝跪在雨水里,仰头抬望天空,一双褐黑色的眸子里已经空洞无物。
秦倾城必须前行一百二十米才能到达地铁站入口。那里才有通往高铁南站的地铁。想起八年前兰孤芳在大雨中送自己去南昌的情景,秦倾城眼中有点潮湿,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
地铁站的后面,是某某区民政局。一对老年夫妻,刚办完离婚手续。男人像个老教授,冲着前妻大骂道:
“兰孤芳,我真想不到,你这么精致自私!”
那女人显然不是善茬,怒气冲冲回复道:“张三影,早知今天,何必当初?”
张三影反问道:“兰孤芳,我当初怎么啦?我今天又怎么啦?”
那个叫兰孤芳的女人说,“当初,我叫你不要在网络上写文章,出风头,说什么农民是fei物,对社会没贡献;说什么当今社会,要考虑一妻多夫制。到今天,你是大大的出名了,我却不能忍受别人无休止的指责!”
痴痴呆呆的秦倾城,必须从争吵的二个人口水下经过。一场路人甲与路人乙的争争吵吵,秦倾城完全没有必要理会。可跨过三步,那男的在大叫:
“兰孤芳!”
这个名字,太熟悉了!一生魂牵梦绕的名字。秦倾城不禁转身去看那个叫兰孤芳的女人,天哪,这个女人,正是自己日夜思念的那个人,兰孤芳!
兰孤芳,已经看到秦倾城。
八年前已经说好的,不再纠缠,不再打扰,失联也是一种最好的状态,最深情的陪伴。秦倾城立刻转身就走。可是,右脚,跌在停车场低矮的栏杆上,一连往前冲了五步,才站稳。
“秦倾城,你给我站住!”兰孤芳大声叫道。
秦倾城手中的雨伞,早已飞出去,被过往的车辆压扁。秦倾城只得在雨中,瑟瑟发抖。
兰孤芳冲到秦倾城面前,斥责道:“秦倾城,你竟然盯梢我?你看到我今天又离婚了,是不是很高兴?”
“女士,我不认识你。”秦倾城淡淡地说道。
这时候,张三影走到秦倾城的身边,用无端怀疑的目光,打量着秦倾城。
兰孤芳凄然一笑,“你不叫秦倾城,那你叫什么?”
秦倾城一时语塞,只得杜撰一个名字,“我叫河童。”
“哈哈,你叫河童,河童,河童!张三影,你听着,他叫河童,河童!他是我的初恋情人!”
兰孤芳这句话,听得秦倾城气血翻腾,差点就要吐出一口鲜血。只得继续胡编乱造地说,“对不起,我的初恋不是你,她叫藻女。”
仇同恩灵堂前,那个刀砍斧削的中年汉还在声嘶力竭地演唱:
要用多久
我听我的心对思念说
要一生一世
放下放不下的人
到底还要用多
我听我的眼泪对回忆说
心已经失了控这辈子忘不掉了
……
有多少人和我一样
把最爱的人放在黑名单里
然后一边在放弃一边又在等待
像个病人一样停留在原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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