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雅茹在厨房洗碗,丈夫张博文在客厅的沙发上写论文,上大一的女儿在卧室呜呜喳喳地叫唤着和同学聊天。
一条巴掌大的蓝龙在客厅与厨房之间的隔断处,划定了一片地盘,只要有人进入它的势力范围,它就会表现出攻击状。
和谐家庭在暖色调的灯光照耀下,展开温馨的图景。
宋雅茹还在洗碗,脑海里偶尔会浮现陈丽华在厨房的激情画面。宋雅茹没有看到,只是听到了声音,所以只能想象。
晚餐吃的是猪肉大葱的肉包,小米粥,什锦蔬菜沙拉,以及果冻橙拼盘。
看似简单的晚餐,每人都是一个碗,一个醋碟,一双筷子,一个汤勺。
一个盛包子的青花长盘,一个盛蔬菜沙拉的玻璃大圆碗,一个盛果品的圆盘。
蒸包子的锅和笼屉,以及屉布,熬粥的砂锅,肉馅的搪瓷盆,和面的粗瓷盆。
这样算下来,需要清洗的物品还是蛮多。
宋雅茹不急不躁,她带着一只蓝牙耳机,耳机中播放着上个世纪的经典老歌,她一边听,一边哼唱,仿佛回到录音棚安静的麦克风前。
流水哗哗不徐不疾,随着手的节奏而变换音调,就像陈丽华时而高亢,时而低缓的叫声。
修长如白玉般的手指在热手的洗礼下,泛着红,这是一种病态的红。宋雅茹的老公曾经就是因为这一双修长、温润、如凝脂般透着珍珠光泽的手,才爱上她的。
那是科技大学的周末假面舞会,大家都打扮得花枝招展,又用面具遮了眼。
一袭白裙的宋雅茹亭亭玉立,一双洁白如玉的手在灯光下有着莫名的诱惑。握着这双手,柔若无骨,温暖滑腻。
一曲接一曲,老公不想停下来,直至老公失去理智,把宋雅茹拉着逃离舞会,在礼堂外的角落里,壁咚了她的初吻。
那时的吻,深情甜蜜,羞涩中带着年轻人无尽的青春活力与无休止的欲望。
宋雅茹一边洗着碗,一边回忆过去,激情澎湃,浑身躁动起来。
“老公,帮我拿一瓶新的洗碗液,在鞋柜里。”宋雅茹大声但柔和、婉转地喊道。
“来喽!”老公应声而起,快步拿到洗碗液送过来,绕过宋雅茹纤细的腰肢,放在洗碗台上。
但他的手放下洗碗液后,并没有缩回来,而是与另一只手配合,环住宋雅茹的腰。
虽然宋雅茹已经生过两个孩子,大女儿已经上大学,二儿子在寄宿初中。但她的腰每次生孩子以后,都恢复到少女的尺寸,用老公的话说,只有一扎宽。
一扎就是把手指伸开,拇指与最远端手指的距离,有人是中指,有人是无名指,有人是小手指。
“下周你过生日了,想要什么礼物?我买给你。上次在帕诺斯顿看到的那件裙子怎么样?”老公把脸贴近宋雅茹的脖子,说话的气息,吹动她的鬓发,痒痒的,直传到心坎上。
“太贵了,两万多呢!还是不要买。”宋雅茹停下手里的活儿,转过身把手搭在老公的脖子上,“我想要一套席绢的书。”
“不爱红妆爱武装!”老公轻笑着,在她的红唇上吻了一下。
仅仅是轻柔的一吻,宋雅茹就浑身酥软,不能自拔,身体如同被浸入化学药剂桶中一般,有的地方冒火,有的地方冒汗,有的地方湿润。
“我进来了!”老公已经迫不及待,把宋雅茹放在90公分高的操作台上,长驱直入。
“啊!”宋雅茹轻吟一声,“小翠还在房间呢!”她提醒老公。
“没事,她都20岁了,什么不懂啊!”老公还要下一步动作。
宋雅茹按住老公的手,“你轻点!”她还是被老公堵在操作台上。
19分钟,宋雅茹看着墙上的表针,从丹田发出一声吼叫:“啊——”
老公停下来。
宋雅茹扶在老公肩头,轻声说:“我听到了她的声音,销魂。你还惦记她吗?”
老公知道她说的是陈丽华。
那件事以后,宋雅茹也想体验一下在厨房会是什么感受,可惜老公以前不怎么配合她。
“你还在想着那件事?”老公问。
“嗯,我觉得对不起你!”宋雅茹把自己完全扑在老公身上,像一只八爪鱼。
“过去了,别再想吧!好吗?”老公温柔地说。
“好。”宋雅茹口里说着,心思还是回到陈丽华家门前的那个傍晚。
陈丽华是个富婆,身价几千万,高冷,严厉,拒人于千里之外,但她喜欢宋雅茹的老公,这事让宋雅茹烦恼很久,不能释怀。
“一个那样的女人,有钱,狐媚,精明,你老公让她惦记上,你不难受啊?”宋雅茹不止一次对外人这样抱怨过。
特别是陈丽华在公司年会上公开的言论,让宋雅茹心惊胆战几个月。
“就像宋雅茹老公这样的好男人,哪怕是与我分享,我都是迫不及待的,可是有些人我实在不敢恭维……”陈丽华说这句话一点都没有脸红。
宋雅茹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虽然从来没外人羡慕嫉妒恨过。
只是这番言论过后,宋雅茹就盯上了陈丽华。
那天黄昏,夕阳如血,丈夫修长的影子,走在陈丽华家别墅前的甬路上,金色的身影,仿佛走进梦幻般的国度里。
宋雅茹的泪水无声落下,她转身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深呼吸,再深呼吸,擦干眼泪,几分钟以后,转身沿着丈夫的足迹,走进金光里,她想去敲门。
厨房里传来的女声,呜哑低吟,那声音本是充满磁性和母性。
宋雅茹听来这是一种恐惧的声音,代表丈夫的背叛,代表陈丽华的入侵,代表家庭从此很难再风平浪静。
宋雅茹下意识看了看手表,17:29分。婉转动听的声音还在延续,宋雅茹不想听,不敢听,更不敢敲门,她不是一个冲动的人,她想很多。
如果离婚怎么办?如果家暴怎么办?如果上法庭怎么办?孩子怎么办?财产怎么办?还有很多问题,每一个问题都是棘手的,每一个问题都像荆棘缠身一样束缚刺痛。
怎么办?
时间在流逝。
宋雅茹忽然变得恍惚起来,陈丽华办那事儿时而高亢,时而低沉的声音还是不绝于耳,原来丈夫喜欢这种声音,不然他的呼吸怎么那么粗重,撞击的声音那么勇猛。
昨晚明明有满足他,难道那只是例行公事吗?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20分钟,25分钟,29分钟,丈夫从来没有这么久啊?看来还真是自己的原因,不够诱惑,不够妩媚,不懂情调,自己还真是一无是处呢?
29分钟,宋雅茹从来没有体会过的时间。
“雅茹,你在干嘛呢?”老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在听墙根你信吗?”宋雅茹满脸通红,把头埋进老公的怀里。
“你不会以为里面是我吧?”老公惊愕地问。
“我就是以为里面是你呢!”宋雅茹用粉拳捶着老公的胸膛,那声音就像自己的心跳。
“怎么里面不是你呢?”平息下来的宋雅茹问。
“听见里面这声音,我能进去吗?”老公刮了一下宋雅茹的鼻尖。
“你真讨厌!”宋雅茹脸红心跳到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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