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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腿被摔骨折的时候，给他打电话。

但他正在跟前女友复合：「宝贝，办正事儿呢。」

后来，我带他的好兄弟回家。

他却质问我：「你怎么这么随便？」

1.

林烨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忙着赶客户的画稿。

「怎么了？」我轻声道。

林烨似乎刚睡醒，还有浓浓的鼻音，声音慵懒：「你在干嘛呢宝贝？」

尽管知道这句宝贝只是他随口一说，但我还是忍不住心动。

「正在给客户赶画稿。」

「那你忙不忙，能不能把我前两天放你家的身份证给我送过来一下。」

又何必问忙不忙呢。

他明明知道我有求必应。

「你很急吗？」

他低沉地笑：「昨天在酒吧认识了一个妹子，今天带她出去玩儿。」

语气里染了暧昧的笑意，不用明说我也知道玩儿之后会干什么。

我失神了一瞬，强撑着微笑跟他打趣。

「这次又是哪个女孩那么倒霉遇见你啊？」

林烨反驳我：「哥那么深情，遇见我简直三生有幸。」

是啊，三生有幸。

我没有力气再跟他打闹了。

「嗯，你现在在哪儿？我给你送过去。」

「我家啊，昨天喝了好多酒，头疼。」

我起身换衣服，边劝他：「以后少喝点，都睡到下午了。」

「嗯嗯，知道了，还是宝贝你最关心我。」林烨调笑道。

我动作一滞，不想再沉溺在这种虚假的氛围中。

「先挂了，我给你送过去。」

他嗯了一声，便毫不犹豫地挂断。

我看着桌上的身份证，林烨的人像面无表情，我却觉得比纸醉金迷的他看起来更加生动。

这是他什么时候放在我这里的？

好像是前天。

他一身酒气地推开我家的门。

他是唯一知道我家密码的人。

一进门他就趴在了我的肩头，眼里带着蒙蒙的水汽。他慵懒地偏过头，嘴唇擦过我的脖颈。

我差点溺死在这片刻的亲昵中了。

如果没有闻到他身上的甜梨香水味的话。

理智回笼，还是轻声道：「林烨，清醒一点，我是何沁。」

他温热的呼吸洒在肩头：「原来是沁沁啊，差点认错了。」

我像往常一样给他煮姜汤，脱外套。

第二天他就走了，忘记拿桌上的身份证。

2.

本来到他家就打算走的，但他愣是把我拉来了这个酒吧。

说是新开业的，他朋友是这家的老板。

过来捧捧场。

我一向拒绝不了他。

到的时候夜幕刚刚落下。

不过这个酒吧已经来了不少人。

俊男靓女。

如果不是我不喜欢吵闹的话，应该也会喜欢这个地方。

林烨身边围了好几号兄弟，还有他的新女朋友。

她叫陈念佳，长得很乖巧，林烨随便一逗弄，她的脸颊都会变红。

一袭白裙子衬得这里的灯红酒绿都有些俗气。

我自嘲地笑了一声，原来林烨喜欢这种类型。

我站起身：「林……」

声音顿住，他正和那女孩吻得难舍难分。

没意思。

去洗手间的路上，看见不少亲吻的男女。

酒精轻易地点燃了荷尔蒙。

一双大手拦住我，虚虚地环住我的腰。

我抬头一看，是个五大三粗的男人。

「妹妹，有男朋友吗？」

他将我抵至墙面，俯下身，满口酒气。

我冷漠地转头，脚上的高跟鞋狠狠地踩了下去。

「别特么碰我。」

那男人恼羞成怒。

我却不管不顾，直接进了洗手间。

可我没想到这男人一点不死心。

还在外面等我，甚至身旁还有好几个朋友。

「惹了老子还敢走，要是再不出来，老子就进去了。」

我暗骂一声。

我本想打电话让林烨来接我。

可转念一想，他现在哪里有空。

本想硬着头皮走进去，面前贴了一块小贴士。

如果您遇见危险，请打这个电话。

鬼使神差地，我打了过去。

接电话的是一个男声，声音随性：「喂？」

「我这儿有几个人……」

他打断我：「一分钟。」

……

这人，挺拽。

3.

我正失神地撑在洗手台前。

一双黑色运动鞋出现在我的视线。

我抬头往上看。

男人的头发被扎成短辫，露出干净利落的额头，冷白的皮肤在灯光下更加顺滑，挺鼻薄唇。

有点野。

我挑了下眉。

「是你打的电话？」

是电话里的男声。

我兀自点头。

他朝我伸出手，手掌很大。

「来，牵着。」

我垂眸看了一眼，牵住了。

他拉着我，直接从门口出去。

那几个男人拦住他：「你谁啊，这娘们交给我们呗。」

他的身高足够碾压那一群人。

「我是这儿的老板，今天刚开业，不想惹事。」他笑得森然。

他握住那人挥过来的拳头，往下一掰，那人就疼得弯了下去。

他持续微笑：「一会儿我让服务员给你们免单，可以吗？不过下次再在我场子里惹事的话，我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浓眉一挑，询问道：「嗯？」

4.

这人单手握着方向盘，在迈凯伦的衬托下。

一股浓浓的Bking感。

三分钟前，他放开我的手就想走。

我拉住他：「能不能送我回家？」

他唇角扬起，俯视我：「这算不算，邀请？」

算吧。

不然我就不会坐在他的迈凯伦上了。

晚风在他狂飙的速度中也变得凌厉。

我却觉得一阵畅快。

「你叫什么名字？」

他漫不经心道：「姜立。」

干净利落，也不问我叫什么。

所以只好自报家门：「我叫何沁。」

他笑了一声：「知道。」

我疑惑道：「你怎么认识我的？」

「很难不清楚吧，林烨身边有个好朋友嘛，叫何沁。」

他特地加重了好朋友三个字，嘴角扬起一个讽刺的弧度。

这个好朋友的意味简直比舔狗两个字更伤人啊。

怪不得林烨说他是来捧兄弟的场，这姜立果然跟林烨是一路货色。

不过林烨……

也是我自找的就是了。

现在已经快十点了，商店却灯火通明。

我其实不太喜欢大城市的万家灯火。

要不是毕业后林烨跟我撒娇让我留下来跟他一起打拼，我可能已经回了那个小镇。

路过蛋糕店的时候，我让姜立停下。

他虽然疑惑，但依言做了。

我在窗台上仔仔细细地看着这个蛋糕。

通体的白色，上面放了些蓝莓做点缀，还抹出了几条纹路。

跟林烨在高中时候给我买的一模一样。

我时常在想，什么支撑我看着林烨身边不断换人，还愿意依他的意做他的好兄弟，给了他一次又一次伤害我的借口。

大概是高三那年，我的父母在不断地争吵，试图通过争吵又和解的方式来度过我高三的时光。

他们是爱我的。

但是也不那么愿意为我妥协就是了。

我生日那天跟班主任扯了个谎，就匆匆地跑回家了。

我爸妈总是会在我生日的时候买上蛋糕，开心地跟我吃顿饭。

但是那天没有，他们两个都没有在家，他们已经有各自的生活了。

我固执地蹲在家门口，用这样的方式平息我的怨气。

在MP3没电的时候，一个蓝莓蛋糕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林烨笑着对我说：「啧，今天没吃到蛋糕那么伤心啊？以后每次生日都给你买怎么样？」

小区很破旧，路灯里的灯丝生锈了，可是那个穿着白色衬衣的少年，却在孤独的黑夜里熠熠生辉。

姜立伸手在我面前挥了挥。

「这蛋糕长花了啊，你看那么久。」

语气真欠打。

想起我的伤心往事，我的语气也不怎么好了，伸手拍下他晃悠的手掌：「可不嘛，看着比你好看多了。」

姜立翘起嘴角，拽得二五八万的。

「此言差矣，以前可是有人夸我人比花娇的。」

我进门把这个蛋糕买了，等她包装的时候，我悠悠道：「你救过那人的命吧，不然不能带上这么厚一层滤镜。」

姜立扣住我拿蛋糕的手，眉头一挑：「是吗？那为什么你刚刚在洗手间看到我的第一眼愣住了。」

我：「……」

欣赏花孔雀是人类的本能。

5.

我把林烨的拖鞋给姜立。

他一脸嫌弃：「我有洁癖。」

我没好气道：「那你可以不穿，光脚进来吧。」

他最终还是妥协了。

我也没办法，我就只有给林烨穿的这一双男士拖鞋。

我也不明白为什么我会把这个见过一面的男人带进来。

我兀自走过去将蛋糕放在茶几上。

然后去给姜立倒了杯水。

姜立指尖淡粉，骨相极佳，喉咙随着喝水的动作微微滚动，如果身上少了那股凌厉，确实称得上人比花娇。

等我回过神来，才发现他正打量着我，眼里尽是戏谑。

好像在说：「妞，被爷迷倒了吧。」

我收回视线，舔了下嘴唇，打开蛋糕。

他凑过来，我将点燃蜡烛，插在蛋糕上。

姜立也非常识相地去把灯关了。

暖黄的烛光在我们俩中间摇曳生姿，姜立静静地看着我，我闭眼许愿。

以前的生日都是和林烨一起过的。

但是从什么时候他开始忘记了我的生日，连送礼物都变得敷衍。

我脑子里霎时闪过不少场景。

最终许下愿望。

希望能够忘记林烨，不喜欢林烨。

吹灭蜡烛的一瞬间，如释重负。

姜立坐在地毯上，一条长腿屈起，手闲散地搭在膝上，静静地看着我。

我跟他对视了一瞬。

「想吃蛋糕直说。」

等吃完蛋糕，姜立还没有要走的意思。

我忍不住了：「你不走？」

他睨了我一眼，手支着下巴：「不是你邀请我来的？」

「嗯，我邀请你来吃蛋糕。」我一本正经道。

我承认当时在酒精的作用下邀请他来是有点想放纵的。

他嗤笑了一声，凑近我：「原来你这么正经啊，我还以为……」

他拖着尾音，如墨一般的黑眸却恶劣地上下扫视一番。

我手撑着地，向后退着脱离他用手圈出的地方。

呼吸终于畅快了。

「天色晚了，你要不要睡客房？」

各退一步。

他看着我，良久。

「嗯。」

6.

我睡懵了，所以第二天看着姜立在沙发上看电视还有一瞬间的不适应。

他的长腿大剌剌地敞开，身上穿着我昨晚给他的灰色运动裤和白色短T。

嗯，是林烨的。

他作为林烨兄弟，如此嫌弃他我也挺没想到。

他看着我，吹了个口哨。

我只穿着一个黄色条纹吊带和白色热裤，说实话，身材挺好的。

估计是适应了他的不正经，所以没太在意。

「你还没走啊？」

他道：「嗯哪，等人。」

我疑惑：「等谁？」

不会是叫他管家给他送衣服吧？

突然，门铃响起来。

他示意我去开门。

我犹豫着开门，没想到来人是林烨。

他眉头紧皱，面上尽是愠色。

「你昨晚跟姜立在一起？」他低声道。

「嗯。」

后面的姜立从沙发上转头，一脸看好戏的样子。

「嘿，兄弟，拿衣服了吗？」

只是从他翘立的唇角和散漫的眼神可以看出来。

他在挑衅。

我没理会他们俩之间的气氛。

直接对林烨道：「直接进来吧，你的鞋在他脚上，没多余的拖鞋了。」

林烨将衣服扔给姜立。

姜立一笑。

换完衣服，给我来了个飞吻，就走了。

只剩下我和林烨独处。

我旁若无人地去烤面包。

林烨眉目一沉，像是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你原来那么随便吗？」

我气笑了，甚至笑出了声音：「你在说我随便？」

这人有什么立场说这句话。

他却中气十足：「难道不是吗？你跟姜立认识吗你就跟他一起回来，还让他在这里过了一夜。」

我反问：「你不也带了很多只见过一面的女人回家吗？」

双标也不是这么双标的！

我将弹出来的面包放进嘴里：「昨晚有几个男人，在洗手间堵我，我没办法，就打了他的电话，为表谢意，带他吃了点东西。」

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氛围，我还是徐徐解释了。

林烨的脸色才有所缓和：「那你为什么不找我？我明显比他靠谱，你们甚至不认识。」

乍一听这话，我挑着眉头。

哦？是吗？

「你不见得比他靠谱，毕竟当时你正办正事儿。」

我将「正事儿」说得很重。

当时我离开的时候，林烨正跟那个姑娘玩得很开心。

林烨还想要反驳。

我淡淡地打断他：「而且，林烨，我以前遇到事儿的时候不是没找过你。」

只是结果不太好就是了。

林烨怔住了，这句话，好像打开了我们俩默契掩盖住的往事。

当时是大二，冬天，屋外还飘着大雪。

我勤勤恳恳地在画室画画，周末的时候大多数同学都出去玩了。

所以当我踩空了楼梯，腿剧痛的时候，几乎没有任何人发现我。

那时候，我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林烨。

可当我打电话给他的时候，他接了。

只是听见他的喘息和不自然的声音。

他声线喑哑，浑然没听见我痛得颤抖的声音。

「林烨，你能不能来接一下我？」

「宝贝儿，别闹啊，办正事儿呢。」

随后挂了电话。

那一瞬间，我感觉刺骨的地板不及我的心脏一样冰冷，作为一个成年人，林烨在做什么我肯定是知道的。

但是那一刻，我觉得十分荒唐可笑。

他明明可以不用接的，却用这种方法来恶心我。

我打电话给我的室友，告诉她这里的情况，剧痛让我忍不住哭出声，像是忍不住了一样，我号啕大哭，直到声音引来一个男生。

他骂了一声：「卧槽，我特么以为上个厕所还引来女鬼了。」

然后抱着我送去医院。

我边哭边说：「谢谢你啊。」

那人欠欠的：「妹妹，你少哭会儿啊，我衣服都快被你弄湿了。」

后来的事情我不太记得，因为痛得将近晕厥。

醒来的时候是室友在我旁边照顾我，那个男生不知所踪。

在那之后，我像是在赌气一般，我没再联系过林烨，倒是他有一天记起来我了。

问我在哪里。

我才将我骨折的事情告诉了他。

林烨愣住了，我在他的黑眸里看见了一丝愧疚。

可也只有一丝而已。

「所以你那天就是因为这个找的我。」

我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因为这件事，我们曾经有过很诡异的一段时间。

他的前女友来找过他，他拒绝了复合。

我看见林烨被打了一巴掌。

心里骂了一句活该。

那段时间他对我很好，很暧昧。

可是，在一场聚会中。

他朋友问林烨：「你身边这位美女谁啊？」

「好朋友。」

一句话，将我们的关系钉得死死的。

可笑的是，我还以为会有什么不一样的答案。

我从此将自己的心意埋藏在心底，再也不踏进雷池一步。

算了，好朋友就好朋友吧。

不过也有不甘心的时候。

我想质问他：「你为什么这么渣？」

可转念一想，他从来没有对我做出过承诺，连牵手都几乎没有。

或许，这一切都是我的一厢情愿。

是我自我意识的幻想。

我们再一次像往常一样。

忽略掉尴尬的气氛。

毕竟这种事情，是不能出现在好朋友的身上的。

他问我：「有没有什么吃的，我好饿。」

面包已经被我吃完了：「你打开冰箱看看，有没有什么食物，你自己下碗面吧。」

我记得我之前囤了一些菜。

林烨嗯了一声。

他信步走向冰箱，打开冰箱门之后愣了一下。

我才反应过来他看见那个昨晚没吃完的生日蛋糕了。

毕竟他是做出过我们要一直一起过生日的的承诺的那个人。

「你……」

我有些疲乏，索性直接打断他。

「一会儿你下完面自己吃吧，昨晚太累了，我要去休息一下。」

林烨嘴唇抿得很紧，脸有一瞬间的烦躁闪过。

不是，他可能误会了。

昨晚姜立一个大男人在外面，我还是有点不放心，翻来覆去睡不着，有点心累而已。

我叹了口气。

算了，也没什么好解释的。

他真要误会我也没有办法。

毕竟我也没有为好朋友守身如玉的道理。

7.

那天之后再次听见林烨的消息是通过姜立。

距离那尴尬的一天已经快过去一个月了。

这一个月里我主要就在思考两件事。

第一，这画稿怎么这么丑？

第二，为什么要继续待在这座城市？

没思考出结果来。

姜立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尚且有些迷茫。

「何沁？」他的声音痞痞的。

一时没反应过来，沉默了。

姜立啧了一声：「我，姜立。」

「哦。」

……

「你找我干吗？」

他没好气道：「出去玩儿吗？」

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有些话必须要说。

「咱俩不熟。」

姜立也不恼，只是笑了一声：「今天是林烨生日，请我们去山里玩，叫你没啊？」

我看了眼日期，今天确实是林烨生日。

不过因为上次的尴尬，我俩一个月没联系，就连今天都没有。

姜立那幸灾乐祸的声音传到我耳朵里。

「哟，你俩好朋友都不说生日的啊？那天我从你房里出来……他不会误会了吧？」

「不知道。」

「那要不要去啊，他家在山里开了个山庄。」

这个我是知道的。

林烨高中的时候就挺有钱，那时候学校里都传他是富二代，也没错，父母常年在外面奔波，所以就把他放在了他奶奶那里，这才跟我这种平民认识了。

我叹了口气，摇摆不定。

但姜立就像是诱惑我似的：「去呗，听说他跟那个女孩在一起了，好像要定下来，你不去看看他们你侬我侬的模样吗？」

姜立的劝说在我耳朵里一进一出。

我忍不住吐槽：「姜立。」

「嗯？」

「你知不知道其实你说话有点绿茶？」

他挺有自知之明：「一般吧，正常发挥。」

插科打诨了几句，我还是答应去了。

我打开微信，点开林烨的对话框。

我曾经把林烨置顶过一段时间。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被我取消置顶了。

可能是因为某件我都记不起来的小事。

此刻他的对话框已经沉了下去，这长达一个月的冷战算是历史上比较长的了。

可是这次，我却没有感到焦虑。

可能这个月太忙了，也可能……

答应姜立，也是为了去看看林烨。

然后……

确认一件事情。

8.

姜立这次换了个骚包的法拉利过来。

接我的时候，小区楼下的大妈们指指点点。

仿佛我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一样。

只有我，捂住心口，寂寥地想着：我得画多少稿子才能将这辆法拉利买了。

记得之前林烨就跟我说过。

「要不你去我爸那里上班吧，保准给你安排个特别闲又特别有钱的工作。」

那是毕业的时候，我虽然在各个平台因为画画积攒了点粉丝。

但赚的钱在他眼里还处于穷困那一列。

有时候我也想不出来，我又不图林烨的钱，为什么还要跟他纠缠不清。

大概，就是他在我最无助的时间给了我那一丝温暖。

溺水的人尚且会抓紧稻草，在黑暗中长出的青苔，有了一丝阳光也会很喜悦吧。

林烨家的山庄是他在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修建的。

说是另辟蹊径，打造一种逼格。

就是有钱人才会来的地方。

我们到的时候，他们在打麻将。

林烨阴沉着脸，看见我的时候愣了一下。

嗯，看来输得挺多的。

他身边坐着的人是陈念佳，那天在酒吧之后他们之间应该有了很多进展。

我笑着对林烨点了点头。

姜立带我去开酒水，不一会儿，林烨就过来了。

我主动笑着跟他说话：「不打了？」

「嗯，手气背。」

姜立就坐在我旁边，笑得一脸人畜无害。

林烨瞥都没瞥他一眼，径直在我身边坐下。

而对面是陈念佳。

我谁都没管，随便拿了一瓶饮料来喝。

「今天我没叫你是因为……」

我打断他：「没事，肯定有隐情嘛，我是理解的，所以我也没给你带礼物。」

姜立探出一个头来：「还有我，我也没带。」

林烨气笑了：「行。」

我撑起一个微笑，对着陈念佳道：「你好，你是林烨的女朋友吧？」

那女孩很温婉：「对，我们交往一个月了。」

我由衷地赞赏：「你好漂亮。」

陈念佳很有气质，五官特别精致，冷白皮，虽然林烨也不差，但怎么看都像是拱了人家的白菜。

我像往常那样跟他插科打诨：「人家怎么看上你的？」

林烨深深地看着我，半晌，笑道：「可不嘛，运气好。」

「是挺好。」

然后我踢了姜立一脚：「走，我们去参观林烨家的山庄，还没来过呢。」

陈念佳看着我的眼神很平静，看见我起身，还主动地提出带我去参观。

我婉拒了：「不用，我跟姜立一起就行，你们好好玩。」

「何沁。」

嗯？

他的嘴唇嗫嚅了几下，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

「好好玩。」

「行。」

9.

出来的时候，我心里有些异样。

我看向姜立：「我想一个人走走。」

他不依我，反而挑眉道：「不是吧，还喜欢着呢？」

我跟他慢慢地走，也没参观什么山庄，只是往树林里去。

「你们都知道我喜欢他的事。」

陈述句。

姜立也不瞒着：「对啊，虽然我之前没怎么见过你，但听他说的次数多了，明眼人都能知道你喜欢他。」

我的脚步顿住。

是啊，谁都能知道，谁都能透过迷雾看见我喜欢他的那颗心脏。

他却有恃无恐地将这颗心脏揉成碎片，洒在那年冰冷的雪地里。

顿时一切都清明了起来。

如果我留在这座冷漠的城市是因为林烨一个人的话，那现在确实没有留下去的理由了。

这里前一天刚下了一场大雨。

我带着姜立去采蘑菇，结果他只会采毒蘑菇。

「我只喜欢颜值高的。」他是这样说的。

后来，我们坐在一棵大树的树根下，他从口袋里拿出来两罐啤酒。

天边的夕阳已经快落了。

姜立的手骨节修长，轻轻一拉就把易拉罐打开了。

冒出了一些水汽，可能是因为刚刚来山上的路有些颠簸。

我将它拿过来，吸掉冒出来的汽水。

姜立看着我的样子，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

「笑你，像只猫一样。」他的眼眸很亮。

姜立不笑的时候看起来很痞，就像高中那种坏学生一样。

可一笑起来，整个人开朗又自信，像没有架子爱打篮球的大男孩。

我也笑：「像什么猫？」

「土猫。」

「土猫？」

「怎么了？我以前养的流浪猫就是这么喝水的。」

我觉得这人有点意思。

借着微凉的夜色，我问他。

「姜立，你喜欢我啊？」

他斜睨我一眼，唇角轻勾：「嗯，对啊。」

姜立坦荡得我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毕竟这个世界，暗恋好像是美好的情诗。

半晌，我犹豫道：「谢谢。」

他大手一挥：「不用谢，你的荣幸。」

……

行吧。

「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既然他那么坦荡，我索性也打破砂锅问到底了。

我补充：「总不可能是一见钟情吧，我不信。」

姜立舌尖舔了舔唇角，想了会儿。

「不记得了，好像是大家都知道你，虽然你没怎么见过我，但我观察你好几次了，后来我就想，挺好看一姑娘，怎么没人喜欢呢，那我就浅浅喜欢一下吧。」

我凑近他：「是吗？不是吧，我们第一次见面应该是我大二的时候才对。」

他也不否认：「不错，怎么想起来的？」

姜立肉眼可见地兴奋了。

「林烨提出来后我想起来的。」

他啧了一声，那个样子，就像是无语的加菲猫。

不过我说得没错。

那段记忆对我并不算好，所以一直下意识不去想，直到上个月林烨提出来，我才将那个抱我去医院的人跟姜立重合起来。

姜立十分不满：「我以为我长那么帅你怎么也能过目不忘。」

我残忍地摇头。

「其实我只记得你当时提着裤子从洗手间出来。」

「有一种脑干缺失的帅气。」

10.

我们赶在林烨切蛋糕之前回到山庄。

年轻人玩儿的就那几样，林烨邀请的基本是他的男性朋友，而他们各自带了自己的女朋友。

所以等到了夜里的时候。

房间不够了。

林烨想让我和陈念佳住一间，他和姜立住一间。

虽然他提出来的时候姜立和他齐齐皱了眉。

我抿着唇，其实真让我跟陈念佳住在一起，我也不见得十分愿意。

毕竟，我无法跟林烨的女朋友共处一室。

所以我主动提出来：「我跟姜立住一间吧。」

林烨皱眉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姜立勾唇，眼里却没什么情绪。

陈念佳则不语。

「没关系的，你跟你女朋友一起住吧。」

我双手抱胸，已经决定好了。

林烨还想劝，可姜立已经提前过来，搂着我的肩膀走向那一间空房。

顺便摇摇手，跟林烨说拜拜。

挺懂礼貌。

虽然我跟林烨说话的时候毫无压力。

但骤然跟一个对我有所图的男人共处一室我还是感受到了一定的压力。

但是，都成年人了。

想通了之后，我直接进去洗澡。

浴室里尽是水汽，热水打在我脸上的时候，我发现我的心异常平静。

在这几年，林烨身边的女朋友经常换，每当他有女友时我总是对他退避三舍。

可是现在，我好像逐渐麻木。

甚至接受了林烨又谈了一个女朋友的事实。

很奇怪。

等我裹着浴巾出去时，姜立正戴着耳机假寐。

他的头往后仰，靠在床头。

喉结轻轻滚动，冷白色皮肤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十分细腻。

他直直地看向我，不发一言。

我自顾自地将拖鞋脱掉，占了属于我的那一边床铺。

「我洗好了，你去吧。」

等他出来之后，我感到身后，尽是凉意。

无声的暧昧在整间房间蔓延。

我的耳朵是不自觉地红。

其实决定跟姜立住一间的时候，我存了一点隐晦的心思。

在追逐林烨的这些年，身边不是没有人追我，而且不少，但感觉这种东西强求不来。

而姜立，是我这些年鲜少感兴趣的人。

我过得实在清心寡欲，所以就像叛逆期来得很迟那样。

我想放纵一把。

脑子变得混沌。

我转过身正对姜立的后背：「姜立，睡吗？」

我说得露骨。

姜立却不是我想要的反应。

他深深地吐了一口气，似乎很烦躁。

随后腾地一下坐起身，二话不说脱了自己的浴袍，然后大手拨开我一边的领口。

我被烫得瑟缩了一下。

他的眸子特别冰冷：「怎么，怕了？」

我抿着唇不搭话。

他冷嗤一声：「何沁，你把我当什么？现在发现林烨那王八蛋没什么好喜欢的，所以就想来放纵一把，尽管是在还没有彻底放下林烨的时候。」

「怎么，我是你备胎？」

「你真玩得起吗？我告诉你，我要是想玩你，想怎么玩儿怎么玩儿，但老子，不屑。」

「你只要还惦记林烨一天，老子就不可能给你睡。」

他低垂着眸，眸光里尽是烦躁。

他好像是因为我的一时冲动感到烦躁。

在这个充斥着欲望的都市，快餐式的感情备受欢迎，连我都差点被它同化。

可现在姜立告诉我，用真心换真心。

他是让我全心全意地对他。

我差点忘了，只爱一个人其实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

姜立重新躺下了，宽阔的后背占据了我的视线。

半晌，我忍不住用食指戳了戳他后背的肌肉。

「姜立。」

他漫不经心地打断我：「你想都别想。」

嗯……

「那个……被子被你卷走了，我冷。」

他后背一僵，时间静止了几秒。

他悄咪咪地把被子让了出来。

黑夜里，我很轻地笑了一声。

11.

又过了半个月。

我手上的画稿都到了收尾阶段。

这期间，我将手机关闭，没有去联系任何人。

不管是姜立还是林烨。

等我再打开时，我才看见姜立和林烨的信息，还有大大小小的一些工作上的消息。

我先看了姜立的。

他很直白，只发了短短的一句。

「在干吗？」

我不由得笑出声，前几天怼我怼得那么凶，我就没见过哪个人敢这么怼自己媳妇的。

然后是林烨，他发了很多消息。

有跟我解释为什么生日那天没有找我的。

有回忆往事的。

我快速往下面划，最后一条消息是：

「小沁，我想跟你谈谈。」

我心里说不上什么感觉，只是重新关掉手机。

在床榻上放空了自己几分钟。

我发现我在想姜立的那条微信。

我接下来要干吗呢？总得给他一个交代。

最后敲定。

给他回了一句：「我要去渔山。」

那里的风景很好，很适合写生，是我上大学时最喜欢去的地方。

姜立很快回我。

姜立：「去那里做什么？」

我：「写生。」

我大学最擅长画油画，后来急于赚钱，给自己的时间越来越少，如今我想再去一趟渔山。

姜立：「要我送你吗？」

我：「算了吧，山路不好走，一会儿给您的豪车溅脏了，我可掏不起洗车费。」

其实我就是不想见任何人。

不过我继续告诉姜立。

我：「等我回来，就去找你。」

也没说做什么，可姜立也没强求。

姜立：「行，去的时候注意安全。」

至于林烨，我叹了口气，不知道说什么，索性也直接不回了。

12.

渔山在离市区很远的地方，我整理好工具，就要上山。

可司机的车坏了，中途停在了一个小山村。

一车人浩浩荡荡地下车，这是包的黑车。

里面有一些还没毕业的大学生，还有一些可能是渔山的村民。

我们下车，去那个村落找落脚的地方。

发现那个村子比我们想象中的穷，出于安全考虑，我们也只能去找一些小卖部买点东西，顺便在那里坐上一会儿。

司机的车子要新换，可能得等上一会儿。

一堆人围在那里不太好。

我索性直接支起工具，坐在一条田野上画画。

直到下午时分，我们才开动。

上车没多久，我旁边的小情侣突然惊叫。

「司机师傅，新闻上说渔山那边发生了泥石流!」

车上的人也躁动了起来。

「泥石流？什么泥石流？」

「严重吗？」

「什么时候的事？」

「上午，现在报道出来才看见了，好多直升机都去救援了。」

司机就是渔山的人，现在也有些心急：「这可咋办。」

想必也有家人在渔山。

我看见好几个渔山村民心急如焚。

但这辆车还是得去，因为行驶的路程过半了，且周围没有落脚的地方。

车上的人也可以做做志愿者什么的。

到的时候夜幕快要降临了。

我刚下车就听见一个人的声音。

清亮又心急。

「我朋友在里面，我联系不上她！」

我摸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姜立？你怎么在这里？」

姜立听见我的声音时身形一僵，缓缓回头，眼睛猩红。

猝不及防地，他抱住我，眼泪滴到我的衣领上。

「你有病吧！你特么为什么不用手机，老子联系不上你有多担心你知道吗？」

看来真挺担心的，我拍着他的背，缓缓解释。

「我们车子路上坏了，走的是近路，不知道这里出现了泥石流，我没事，别担心。」

终于把他安抚好了之后。

他蹲坐在路边，哭得一抽一抽的。

我忙着去车里拿包里的水给他补充水分。

丝毫没有看见后面的林烨。

等发现他时，他隔着忙碌的众人跟我对视了一眼。

我朝他笑了笑。

这段关系突然地疏离，有些意外，但又在情理之中。

所以，就这样吧。

13.

跟姜立分开的时候正是午夜。

我回家睡了一觉，醒来后慢慢地办理一些事情。

就这样又过了半个月。

睡前我例行公事地去看了看小某书，里面有很多约稿信息。

私信里也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何沁，我是陈念佳，有时间出来谈谈吗？」

我默了一瞬。

最终还是给她回了过去。

「明天中午十二点，可以吗？」

就这样，我们约了时间。

起床后，我看着已经搬空的家，跟上门的房东退了房间。

所有的东西都已经寄回了我外婆那里。

而我，只拿了一个包包，去找陈念佳。

我的机票在下午六点，那是飞往我家乡的机票。

陈念佳还是那么漂亮，只是在咖啡馆的一隅静静坐着，就十分夺目。

我走过去，坐下。

她对我笑了一下：「你来了？」

「嗯。」

「那我就开门见山吧，我今天来，是想让你去看看林烨。」

我皱眉：「为什么？」

「半个月前，他回来之后就萎靡不振，还一直喝酒，怎么劝都劝不住，我大概能猜到，是因为你。」

「我无意破坏你们的感情……」

她伸手打断我：「不用跟我道歉，你也没做错什么，感情这种事情谁控制得了，是林烨比较渣，不关你的事。」

她继续说道：「其实我很认真地喜欢林烨，只不过他心里那个人不是我，我也看清了，强求也没什么意思，所以让你去看看他也算是我这个前女友做的最大度的事了。」

「前女友？你们分手了？」

「不分要怎样？拿来过年吗？」

倒也是。

她戴上墨镜：「走啦，有缘再会，至于你去不去见他，你自己决定。」

陈念佳走后，我缓缓喝了一杯咖啡。

最后还是去了林烨的公寓。

他的密码没改，我很轻易地就进去了。

刚进门就踢到了几个易拉罐。

我打开白炽灯，坐在地毯上的林烨眼睛被刺痛了一下，我不管他，放下包，径直去了厨房给他煮了一杯蜂蜜水。

坐到沙发上的时候，才看清楚林烨的模样，他此刻胡子拉碴，完全没有之前神采奕奕的模样。

「林烨，喝水。」

他的眼眶很红，似乎很久没有睡好了。

我静静地等他清醒。

在他看起来正常了不少之后，我缓缓开口。

「林烨，我要走了。」

他的声音沙哑：「去哪儿？」

「回家。」

「什么时候回来？」

「可能不回来了。」

他这才抬眼看我，眼睛里的悲痛不是装的：「你说什么？」

我深深地吐了一口气：「林烨，我们好像做不了好朋友了。」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如释重负。

「小沁……」他的声音颤抖着。

我平淡地说：「林烨，我喜欢过你，你应该知道的，毕竟我表现得十分明显。」

「我知道。」他的眼泪流下来。

「我这些天一直在思考为什么会喜欢你那么多年，好像就是在高三的时候，我父母每天吵架，砸东西，而你，一直带我离开那种环境，还会给我买那么好看的蛋糕，那时候的你，真的很好。」

「其实，你对我一直都很好，不管是大一，还是现在，你对我也有超出朋友正常范围的好，所以这才让我心里总是存在着希望，如果有一天，你也能喜欢我呢？」

他哭着过来抱住我：「我是喜欢的……」

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继续说道：「可是你的喜欢带给我很多痛苦，你对我没有冠以名义的好意也给了我很多痛苦，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开始非常地依赖你，大二那年，我的腿骨折，第一个就想到了你，可你那时候忙着和前女友复合，大三那年，我遭遇画室里师兄的骚扰，也找到了你，你确实帮我摆平了，但连安慰都来不及说，就赶去你女朋友的生日会，后来，我开始不再依赖你了。」

「有件事你肯定不知道，刚毕业的时候，我找工作，其实找到了的，只不过没两天那个经理给我下了药，差点我就被欺负了，还好我强撑着爬到了酒店走廊，被一个女生发现了。」

「事后我想过找你，可是又怕打扰了你的正事，所以就不找了吧，后来，我没有那么依赖你了，你也有了自己纸醉金迷的生活，渐渐地，你忘记了我的生日，违背了自己的承诺。」

林烨已经颤抖着说：「小沁，我补偿你，我会改的，你跟我在一起好不好？」

跟林烨谈恋爱，我在过去的时光里幻想了很久。

可是——

「是什么改变了你，你以前是一个温暖、阳光的大男孩，为什么变成现在把爱情玩弄于股掌之间的人，这样，一点也不真诚。」

林烨哀求道：「我害怕，这段感情会让我永远失去你，所以……」

「所以你一次又一次地辜负我。」

我摇摇头，挣脱开他的怀抱。

「可是，我不会一直站在原地等你的」

「林烨，我真的好累。」

如果这缕阳光追逐不了了。

就放手吧。

14.

在上机之前，我给姜立打了个电话。

上次分离之前，我让他给我一点点时间。

看来这个时间，得延长了。

姜立的声音十分清冷，透过机械传过来，却听起来有几分磁性。

「喂？」

「我要走了。」

那头沉默了一会儿。

「去多久？」

「很难说。」

「不回来了吗？」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但最后还是紧张地攥着包带。

「姜立，你能不能等我一年，我现在很乱，林烨占据了我七年，不是随便就能忘掉的，所以，能不能等我很爱你，只要你一个人的时候，跟我谈恋爱？」

姜立嗤笑一声：「你觉得我会那么纵容你？」

「可是我很喜欢你诶……」我小声说道。

他说：「最多一年，不然，后果自负。」

15.

七个月后。

酒吧里的生意红红火火。

我随便点了一杯这里最火的一杯，听说是这儿的老板调的。

名字叫「沁竹难书」。

真记仇啊姜立。

我问服务生：「你们这儿的老板在哪儿？」

「婉拒了哈，好多人问老板的联系方式，从来没给过。」

看来他很受欢迎。

我信步走到洗手间，小贴士上的联系方式已经变了。

不过我走出来的时候，有人正在闹事。

而姜立皱着眉头，叫保安处理这些事情。

我打电话过去。

他看见来电显示的时候，怔愣了一下，随后接起来，眉间的郁色散开。

眼眸一转，看到了我。

声音还是如初见那般懒散。

「喂？」

「姜立。」

「想干吗？」

「想泡你。」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