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余回府之后,心中想着今日的事情,似乎应该跟君穆年解释一下,可一想到君穆年那个脸黑的样子,她又不想去触霉头。
走到岔路口的时候,苏子余有些举棋不定了,左边是君穆年所住的寒露院,右边是她住的白露院。
她到底要不要去解释呢?
犹豫片刻后,苏子余还是决定放弃了,等明日天亮再说吧。
然而她刚走了两步,身后就传来一道声音,叫住了她……“苏姑娘,这么巧。”
苏子余没回头也知道身后说话的人是谁,在这个王府里,只有神医莫寻会称呼她为“苏姑娘”。
苏子余转头看向莫寻,发现他背着药箱,似乎是从寒露院的方向走出来。
苏子余疑惑道:“莫神医,有事?”
莫寻愣了愣,片刻后有些为难地
笑道:“有事。”
苏子余更加疑惑了:“何事?”
莫寻满脸无奈地说道:“王爷不许在下与你说。”
苏子余一阵无语,心中暗道:“既然不许说,那你还在这里说什么?”
躲在暗处的天青和玄苍都忍不住捂脸,心想这莫神医就算不是天下第一聪明的人,也应该是数一数二的吧,不然怎么能成为神医呢?可是为何让莫神医传一句话,就这么困难呢?
苏子余撇撇嘴道:“既然不许说,那莫神医回去休息吧,我也要回去了。”
苏子余转身就走,似乎半点也不感兴趣。
莫寻一阵头疼,不知道要怎么才能告诉苏子余,君穆年受伤了。
他刚刚给君穆年包扎好伤口,君穆年阴沉着脸,告诉他不许对旁人说。
可他刚走出君穆年的房间,那天青和玄苍就跑出来,拉着他苦求,让他一定要想办法告诉苏子余,他若不答应,那两个侍卫就不放他走。
莫寻搞不懂他们之间在打什么哑谜,他只觉得无奈。
眼看苏子余就要走远了,莫寻连忙喊道:“苏姑娘。”
苏子余转过身,双臂环抱于胸前,歪着头看向莫寻,开口问道:“莫神医到底有何事?莫不是要与我互诉衷肠,但是难以启齿?”
莫寻心里咯噔一下,这话让君穆年听见,他还有活路吗?
莫寻急忙道:“苏姑娘,这种玩笑可开不得,让王爷听到,一定会伤上加伤的!”
苏子余愣住了,她敏锐地捕捉到莫寻话中的重点。
伤上加伤,君穆年受伤了?
什么时候受伤的?难道是那一刀穿透了轮椅,刺伤了他?
苏子余连忙问道:“严重么?伤哪了?”
莫寻松了口气,心想着苏子余总算明白他的意思了,他也算不负所托了。
莫寻朝着寒露院方向呶呶嘴,意思是让苏子余自己去看。
苏子余一时心切,也懒得和莫寻兜圈子了,连忙就往寒露院跑,然而她跑了没几步,就停下来了。
苏子余忍不住去想,她现在去干嘛呢?莫寻都已经从寒露院出来了,说明君穆年的伤应该已经处理好了。
她现在过去,这不是马后炮么,再说了,说不定君穆年已经睡了,她跑过去算怎么回事呢。
苏子余咬了咬嘴唇,转过身,不打算去了。
莫寻见状连忙开口问道:“苏姑娘,你不去看看王爷么?”
苏子余摇头道:“还是天亮再说吧,这么晚,就不打扰王爷休息了。”
苏子余话音落下,便要离去了,看样子也不准备和莫寻说话了,然而她还没走几步,天空忽然惊雷炸响。
咔嚓!轰隆隆!
惊雷过后,哗啦啦,狂风暴雨瞬间而至!
而与此同时,寒露院里传来了君穆年的惨叫声:“啊——唔——”君穆年的叫声听起来痛苦又隐忍,他这是怎么了?
苏子余忙提着裙子朝君穆年的院子里跑去,莫寻也急忙折返。
二人来到君穆年的院落中,发现君穆年的叫声没有那么大,却更加清晰了。
凭借多年的行医经验,苏子余和莫寻都能听得出,君穆年在忍,极为痛苦的隐忍。
苏子余直接推开房门冲了进去。
“王爷,王爷!”苏子余来到内间,看到君穆年侧躺在床榻上,他蜷缩着身体,紧紧抱着自己的双膝,整个人痛苦的脸色发白,冷汗浸透了身上单薄的里衣。
这是怎么了?
“王爷!”苏子余连忙上前,去拉君穆年的手腕。
君穆年缓缓睁开眼,眼眶血红,满眼含泪,眼中有苏子余从未见过的脆弱,也有她不曾看到的痛苦。
君穆年甩开苏子余,怒声道:“滚出去!”
然而此刻的他,十分虚弱,即便是竭尽全力,仍旧没能让苏子余离开床榻。
苏子余不知道君穆年这是怎么了,可眼下这般情况, 她如何能走?
就在苏子余搞不清君穆年为何如此痛苦,又如此暴躁的时候,天青和玄苍也闻风而来,天青见状急忙道:“糟了,王爷病发了,玄苍快去拿冰。”
玄苍话也没说,连忙转身出去。
苏子余疑惑道:“病发?到底怎么回事?”
君穆年想阻止天青开口,可他已经被疼痛折磨的话也说不出了。
天青见状焦急地开口道:“每逢狂风暴雨的天气,王爷都会发病,双腿疼痛难忍,犹如万千蚂蚁食肉啃骨。王爷的腿幼年摔断过,太医只说是旧疾,别无其他。”
苏子余焦急地问道:“没找过别的大夫吗?”苏子余对宫中的太医并不看好。
不等天青回答,莫寻便蹙眉道:“即便找了别的大夫也无济于事,他的脉象,并无异常。”
苏子余转头看过去,就见到莫寻正握着君穆年的手腕,替他诊脉。
疼成这样,脉象还正常?这怎么可能?
苏子余急忙拉住君穆年另外一只手,片刻后惊讶地看着莫寻。
莫寻微微叹口气道:“他不像旧疾复发,除了心跳有些加快之外,并无异常,苏姑娘,既然你曾经说王爷中毒了,那他是不是毒发了?”
苏子余心里咯噔一下,她确实可以确认君穆年中毒了,可她对这种毒的性质知之甚少,一切还在研究的过程中。
她只能确定,这种毒要走到心脉才会要人命,却不知这种毒原来在狂风暴雨的日子里,会让人如此痛苦。
她明白天青要冰来做什么了,冰块可以让双腿冻的麻痹,减少痛楚,可那治标不治本啊。
苏子余开口道:“天青,帮王爷把裤子脱了,莫大夫,银针可带在身上?借我一用。”
苏子余的芥子玉中有银针,可因为芥子玉只能存放有毒的东西,所以她的银针也都是淬了毒的,想要用,只能先解毒。眼下显然没有时间让她解毒了,而且她也不能在莫寻面前,凭空取物。好在莫寻一直随身背着药箱,一包银针还是有的。
苏子余接过针看了一眼,蹙眉说道:“这个针有些短,而且还有针尾,怕是有点麻烦。天青,你是习武之人,你来帮我将银针的针尾都掰断,然后将银针浸泡在热水中。”
莫寻挑了挑眉,他的银针已经比普通银针长出一分了,苏子余还说短,那么长又那么软的银针,她能刺入人体内么?
而且……她为何要将针尾掰断?
天青听到苏子余的话愣在了原地,把银针的针尾掰断很容易,可让他脱王爷的裤子,这不是要命呢吗?他可从来没干过这种事!
倒是莫寻比较冷静,见天青一脸为难,便开口道:“你来点住他的穴道,我来脱。”
天青本来还有几分犹豫,可看到君穆年痛苦的样子,便把心一横上前点了君穆年的昏睡穴。
被点了穴道的君穆年整个人都放松了,莫寻连忙上前,褪下了君穆年白色的长裤,只留下一条亵裤,让他露出了两只小腿。
苏子余见状蹙眉道:“都脱了。”
莫寻惊呼道:“都脱了?!”
这下子莫寻和天青都不淡定了,再脱王爷可就光屁股了。
苏子余疑惑道:“府舍、冲门、阴廉、气冲还有归来五个大穴,都在大腿根部及腹股沟旁边,你不都脱了,我如何下针?”
不等莫寻说男女有别,于理不合,就听见苏子余继续道:“原来暴风骤雨的天气,会让他的毒素蔓延加快,眼下已经快到风世穴了。”
莫寻诧异道:“苏姑娘,你是如何看出来了?为何在下半点也看不出中毒的征兆。”
苏子余焦急道:“等王爷没事了,我再与你细说。”话音落下,苏子余已经自己动手去脱君穆年的亵裤了。
莫寻见状一阵头皮发麻,虽然知道救人要紧,可只要一想到君穆年明天醒来之后,知道自己被脱了裤子,莫寻就觉得冷汗爬满脊背。
莫寻咬牙道:“还是我来,你……你先转过身。”
天青一听这话,连忙转身出去拿热水了,他可不敢看自家王爷的屁股。
而莫寻则是硬着头皮把君穆年的亵裤给脱下来了,末了不忘拿出自己的白色手帕,挡在了君穆年的两腿之间。
苏子余转过来的时候,看到这般欲盖弥彰的做法,忍不住嘴角抽搐。
命都要没了,还在乎这?
上不避天地,下不避大夫,这古代人真是过于矫情了。
……
一刻钟后,天青已经将银针的针尾都掰断了,并且浸泡在滚烫的热水里。
苏子余又等了片刻后,自己洗净双手,才将银针从水中取出,开始给君穆年施针。
直到苏子余开始施针的时候,莫寻才明白,苏子余为何要将针尾掰断。
因为苏子余落下的每一针,都全根没入,半点都没有留在体外。
下针速度十分快,令人目不暇接,那些纤细的银针,在她手上就仿佛活了一般,飞快行走。
苏子余行针到一半的时候开口道:“银针不够,还有么?”莫寻连忙开口道:“有。”莫寻从药箱里又拿出三个针包,让天青去掰断针尾,然后在热水中消毒。
有了足够的银针,苏子余便继续给君穆年针灸。半个时辰之后,君穆年从肚脐往下,几乎被扎成了刺猬。
莫寻心中有很多疑惑,却不敢在这个时候分散苏子余的注意力,直到见苏子余站起身,擦掉额头上的汗,之后,他才开口问道:“好了么?”
苏子余微微摇头,继续说道:“还要等等,我尚未研究明白,王爷究竟中了什么毒,只能用针灸之术来给他排毒,能排出几成,并不好说,不过应该可以缓解他的痛苦。”
莫寻微微蹙眉道:“可你将银针完全没入,等下如何拔针?”
苏子余看向莫寻,开口道:“无需拔针,灵枢针法待时辰到了银针会自己脱落。”
莫寻心里咯噔一下,连忙问道:“你说什么?灵枢针法?苏姑娘,你到底师承何人,为何会灵枢针法?”
苏子余转头看向莫寻,心中想着,如果回答自学成才,不知道莫寻会不会信。
可她确实是自学成才,至于那本灵枢针法的古籍,也是她前世无意中找到的。
就在苏子余不知该如何回应莫寻的时候,房间里忽然弥漫出一股香气。
苏子余鼻翼翕动,开口问道:“莫神医,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莫寻的注意力被苏子余转移到味道上,他深吸一口气,开口道:“好似花香。”
苏子余微微点头,仔细呼吸,想寻找一下花香的来源,片刻后开口道:“似乎是从王爷身上散发出来的。”
苏子余指向君穆年,莫寻看到,刚刚苏子余落针的地方,开始往外冒血珠,那些血珠呈现黑红色,显然是具有毒性的血,可为何血液如此芬芳?这不是正常血液的味道。
莫寻正欲上前研究个仔细,就忽然感觉全身燥热,他脸色涨红开口道:“这香气不寻常。”
苏子余看向莫寻,伸手拉住他的手腕,随后连忙开口道:“你快出去,这香气会让男子产生阳亢。”
莫寻也觉得自己中招了,连忙推门而出,好在此刻外面倾盆大雨,他出去被大雨劈头盖脸的淋了一遍,总算解了药性。
太奇怪了!
君穆年竟然真的中毒了,而他却看不出半分,难道他中的毒,是取自于万毒金卷之上的毒么?
不仅仅自己中毒,就连他的血液也有着奇怪的作用。
还有那苏子余,为何毒术如此高明,为何她还会排毒的灵枢针法,难道她也与万毒金卷有关吗?莫寻擦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决定要留在秦王府。
……
莫寻离开后,苏子余便用手帕小心的擦掉君穆年身上流出来的毒血,血液芬芳,简直犹如鲜花精油一般,这是什么奇怪的毒。
好在这种芬芳的香气,只对男人有效,不然她也没办法留在这里照顾君穆年了。
伴随着毒血一点点流出,那些嵌入体内的银针一根根自己从体内缓缓伸出来,又自然脱落。苏子余将所有脱落的银针,都放在一个铜盆里,这些银针有毒,她要带回去仔细研究,不能还给莫寻了。
而且这些银针都去了针尾,想来莫寻也不能用了,回头再赠予他一些新的银针好了。
……
外面大雨滂沱,狂风肆虐,天青和玄苍被淋的犹如落汤鸡一般,却不肯离去半步。
莫寻也担心有什么意外情况,便陪同二人一起苦等。
房间里君穆年身上流出的血液越来越多,好在血量尚在可控范围内,不会危及性命。
苏子余一边给君穆年擦着身上的毒血,一边时不时的帮君穆年诊脉,确认他的身体状况,偶尔有银针脱落,苏子余又要连忙将银针拿走,以免刺伤了他。
不知不觉,苏子余竟是在君穆年床榻旁边,照顾了一整夜,五更初的时候,苏子余才趴在床榻边,缓缓睡着,指尖还按着君穆年的脉门。
——
次日晨。
狂风暴雨之后,空气中弥漫着草木的馨香,一只雀鸟站在王府的树杈上,啄着自己尚未完全干爽的羽毛,偶尔发出一声啾鸣,引得玄苍蹙眉。
玄苍腹诽道:“叫什么叫,吵醒了王爷可怎么办?”
玄苍看向雀鸟,想用掌力将它赶走,还不等他出手,就被天青按住了手腕。
玄苍疑惑的看向天青,天青笑了笑低声道:“是喜鹊。”
喜鹊声唶唶,俗云报喜鸣。
这应该是个好兆头,玄苍点点头,放下了手。
玄苍没有想到的是,这小小的喜鹊,确实吵醒了君穆年。……
房间里的君穆年缓缓睁开眼,脸上还带着睡意朦胧的憨态。
他下意识的想抬起手,却发现手腕有点重,他缓缓侧头看过去,就见到苏子余坐在地面上,趴在他床榻边缘,睡颜酣甜。
君穆年有着短暂的疑惑,有点搞不清状况。
为什么苏子余会在他房中,为何她会睡在地上?
君穆年用另外一只手捏了捏眉心,昨晚的记忆开始慢慢回笼。
他在八珍楼与苏子余不欢而散,随后他回到府上,便开始发病,后来……
后来如何了?是莫寻救了他?还是苏子余救了他?
君穆年想不起了,不过看苏子余一直陪同在侧的模样,他昨晚一肚子的郁结之气,总算消散了。君穆年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个欣慰中,带着一点心疼的笑容。
他缓缓抬起另外一只手,想去摸一下苏子余睡红的脸颊,却忽然感觉一道凉风吹过,下身传来一阵寒凉。
君穆年疑惑的抬起头看向自己的下半身,当他发现自己下半身只有一块方巾遮羞的时候,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君穆年僵在原地,整个人仿若被雷劈了一般,谁这么大胆,脱了他的裤子?
难道……难道是苏子余?
君穆年转头看向苏子余,腾地一下脸色爆红,恨不能自己根本没醒过来。
“唔……”身旁的苏子余发出一声无意识的呜咽声,吓得君穆年连忙躺回枕头上,紧闭双眼,佯装熟睡。苏子余缓缓醒来,扭动了一下自己酸痛的脖颈,自言自语道:“我怎么睡着了?”
苏子余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忽然回过神来,想起自己还在照顾君穆年,连忙睁开眼睛。
苏子余自言自语道:“糟了,也不知道银针有没有落到床榻上的。”苏子余连忙起身,在君穆年身上搜寻银针,发现确实有三四根脱落之后,落在床上了。
苏子余连忙将银针捡起来,扔到铜盆里,随后叹口气道:“还好,若不是你睡相比较安稳,这银针就要扎到身上了。”
苏子余将银针都收好之后,发现君穆年身上还有一些没有擦掉的血渍,她转身去拿干净的帕子,却发现水已经凉透了。
苏子余只好端着铜盆走向外间,去找天青要热水。
听到苏子余离开的脚步声,君穆年缓缓睁开了眼,他大概能猜到昨晚发生了什么,看来是他病发了,然后苏子余给他用了针灸之术。
没想到,群医都对他的病束手无策,可她却能治疗。
君穆年运行了一下真气,以往病发之后的第二天,都会真气淤塞,全身无力,可今日却感觉真气畅通无阻,精神充沛,这苏子余,果然医术高明。
可是……为何要脱他裤子?
君穆年尴尬的想捂脸,他正想起身穿衣服,就听见苏子余又走回来了,吓得他连忙闭上眼,继续装睡。
她用热水洗过干净的帕子,轻轻去擦拭君穆年小腹及双腿上干涸的血渍,这些血都是有毒的,擦过的手帕,用过的水,乃至那个铜盆,都不能随意抛弃,她都要带回去研究一二。
只是苏子余却不知道,她温柔以待的照顾,此时此刻对君穆年来说,却成为难以启齿的折磨。
那温暖的手帕,柔软的小手,就那么在他身上四处点火,到处作乱,君穆年是个正常的男人,还是一个未经人事血气方刚的少年人。
面对如此情况,有些本能的反应,是他完全控制不住的。
看了一眼君穆年身上,苏子余经过短暂的错愕之后,整张小脸腾地一下就红了,手上握着的湿帕子也下意识的松开,吧嗒一声,掉在了床榻上。
苏子余知道君穆年醒了,她慌乱的转身,立刻就往外走,却忽然感觉腰间一紧,随后整个人被君穆年拉入的怀中,坐在了他腿上。
君穆年只是想抓住她,解释一下,自己并没有邪念,可这力道没掌握好,再加上他有些急切,这一坐,便坐到了不该坐的位置。“唔!”君穆年一声闷哼。
“啊!”苏子余一声惊叫。
门外的天青和玄苍听到二人的声音顿时紧张了起来。
天青手推着门板,焦急的问道:“王妃娘娘,王爷怎么了?”
眼看着房门要被推开了,君穆年急忙开口道:“别进来,本王无碍!”听到自家王爷中气十足的声音,天青和玄苍都松口气。
可是刚刚王妃的尖叫是怎么回事?
两个暗卫疑惑的面面相觑。
而在门外守了一夜的莫寻,本来想问问情况,不过听到房间里奇怪的叫声,莫寻苦笑了一下,转身离去了,在离开之前,不忘叮天青和玄苍:“走吧,别坏了你家王爷的好事。”
天青和玄苍默契的挠头,好事?什么好事?
天青忽然想起来了,下意识惊呼道:“对了,王爷没穿裤子!唔!”天青自知失言,连忙捂住嘴,拉着玄苍快步离开了君穆年的院子。
然而他刚刚话,还是落入了君穆年和苏子余的耳中,房间里的气氛更加诡异尴尬了。
苏子余红着脸坐在君穆年的腿上,压的君穆年既羞愧又痛苦,痛苦中,还带着一种陌生的愉悦。
这君穆年也不知吃错什么药,偏偏不肯放开她,
苏子余试探着动了动,想站起身,耳畔却传来君穆年威胁的声音:“别动!再动,本王就吃了你。”
苏子余呼吸一窒,心跳猛地加快,连忙双手抵在君穆年的双肩上,推拒着彼此之间的距离。
苏子余压根不敢抬头看君穆年的眼睛,只能低着头,故作镇静的说道:“王……王……王爷,你……你别 ……别误会,我……我只是……”
君穆年见苏子余害羞的耳朵都红了,不知为何忽然心情有点好,被人脱裤子的郁结之气也渐渐散去了。
他哑着嗓子问道:“误会?难道你脱本王的裤子,是不小心而为之吗?”
苏子余蹙眉道:“不是我脱的。”
君穆年一愣,不是苏子余脱的,那是谁?难不成是天青和玄苍?不可能,那两个家伙没这么大胆子。
既然不是他们,那就是……
莫寻?
君穆年的脸瞬间就黑了,扣着苏子余腰身的手臂猛地收紧,语气近乎于无赖的开口道:“敢做不敢认,本王的王妃,愈发长能耐了。”
苏子余心里苦,抬头看向君穆年,开口道:“真不是我脱的,再说了,我也是为了救你啊。”
君穆年见苏子余满脸紧张,故作严肃的开口道:“谁脱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把本王看光了。怎么赔?”
“赔?”苏子余愣住了,她是为了救人啊!
君穆年轻轻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开口威胁道:“你若要赖账,就别怪本王用别的方法讨账。”
苏子余被君穆年好看的笑容晃花了眼,下意识顺着他的话问道:“别……别的方法?”那是什么方法?
苏子余深吸一口气,别开脸不再看君穆年,声音怯怯的开口道:“王爷,要不……要不你先穿件衣服吧。”
君穆年被苏子余说的脸色一红,他当然知道他应该穿条裤子在说话,可他不知为何,明明被她压得很痛,却又舍不得放开她,而且……
而且心中痒的让他抓心挠肝,一种前所未有的冲动,在心里滋生。二人僵持的坐着,君穆年竭尽全力去隐忍,苏子余满脸尴尬想离开。
然而现在站起身,只怕场面会更加尴尬,。
可一直这么坐着也不是办法啊,君穆年的呼吸越来越沉重,再坐下去,要出事的!
苏子余撇开脑海中忽然跳出的悸动,沉淀一下情绪继续道:“王爷的毒,很厉害,是我从未见过的,我用天枢针法,也只能将其控制不再蔓延,无法彻底解毒。我想,我还需要一些时间,来研究毒性,来观察病情,来……”
“好!”君穆年开口打断了苏子余的话,柔声道:“以后毒发都有你在,本王不急。”
苏子余抿了抿嘴,微微点头道:“嗯,我会帮王爷的。”
君穆年低下头,在苏子余颈窝间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又吐出一口热气。
如此亲密的相拥,如此亲密的距离,让二人心中都有些异样的感觉在滋生。
尤其是苏子余,刚刚她还迫不及待想逃脱,可眼下被君穆年这么抱着,耳畔时不时被他灼热的吐息吹着,苏子余感觉自己身上那叫做防备的盔甲,都要被战神秦王击溃了。
再这样下去,非出事不可!
苏子余咬了咬嘴唇,决定说点君穆年不爱听的。
“王爷,竖奚他……”
果不其然,苏子余刚提及这个名字,君穆年周身滚烫的气息瞬间开始冷却了。
君穆年拉开一点和苏子余的距离,眼神定定的看着她,那表情就好像在说“你敢说假话,本王现在就办了你!”
苏子余嘴角抽了抽,连忙继续道:“王爷,竖奚他是我昨日刚刚认识的朋友。”
君穆年蹙眉道:“朋友?”
这君穆年脸上的不悦都快溢出来了,若是平时,苏子余一定会为自己据理力争,她怎么就不能交个朋友了?
可眼下面对没穿裤子的君穆年,苏子余觉得还是不要惹他为妙。
苏子余开口道:“王爷,我去吩咐热水,你需要沐浴更衣,你流出来的血液都有毒性,这身床榻铺盖都不能要了,等收拾妥帖了,我再与你细说可好?”
君穆年大惊,急忙松开苏子余,开口问道:“你说本王身上有毒?那你呢?可会传染给你?快起来!”苏子余见君穆年如此紧张,连忙开口安抚道:“没事没事,虽然我还没有研究清楚它的毒性,可目前看起来,应该不会通过肢体接触就染上毒,我说把东西都销毁,只是以防万一罢了。”
听见苏子余这么解释,君穆年总算是松口气,可他也不想继续这样僵持了,还是赶紧沐浴更衣安心些。
君穆年开口道:“你先去吃点东西,本王收拾妥帖之后去找你。”
苏子余点点头,立刻就站起身,速度之快让君穆年想拦一下都没来得及。
君穆年无奈,心中暗道:“你好歹等本王拉过被子来,你再起身啊!”
果不其然,越是担心什么,越是发生什么。
苏子余这么一站起来,连带着君穆年那唯一的遮羞布都掉落在地上
“啊——”一声惊叫之后,苏子余几乎是用了百米冲刺的速度从君穆年房里跑了出去,徒留君穆年一个人尴尬的坐在床上,想想他堂堂秦王殿下,何尝遇到过这种窘境,简直一世英名尽毁。——
苏子余换洗过后来到前厅吃饭,天青和玄苍俩人站在门口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些什么。
苏子余疑惑道:“怎么了?”
天青龇牙一笑道:“没,没什么,属下想问问王妃娘娘,饭菜是否合口?”
苏子余微微蹙眉点头道:“很好吃。”
天青继续道:“那就好,那就好。”
苏子余见二人一脸神秘兮兮的模样,没有再继续追问,自顾自的吃起来。
天青见苏子余继续吃饭,便低声道:“前前后后一盏茶,这是不是有点短了?”
玄苍黑着脸冷声道:“我又没做过,我怎么知道。”
天青挑眉道:“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跑么?不行,得找莫神医给王爷瞧瞧。”
玄苍冷声训斥道:“少多管闲事,仔细你的皮!”
天青哼哼两声道:“我的皮不重要,王爷的终生幸福才重要。”
……
正厅里面苏子余已经快要把脸埋到碗里了,虽然她不会武功,听力不及那些习武之人,可她也不是long子好不好?
这两个侍卫如此八卦,是以为她听不见么?
什么一盏茶,什么有点短,什么终身幸福。苏子余捂着自己滚烫的两颊,想尽快把早上的事情忘掉。
莫寻走进正厅的时候,就看到苏子余捂着脸发呆的模样,莫寻疑惑道:“苏姑娘,你……”
“呃……”莫寻愣在原地,不知道这话要如何接。
见莫寻一脸淡然,苏子余反而觉得更加不好意思了,是她心怀鬼胎,所以才尴尬羞涩么?
不等苏子余想出一个结果来,门口就传来了侍卫的声音:“参见王爷。”
君穆年来了。
苏子余放下碗筷,抬头看向门口,君穆年今日穿了一身天青色的常服,整个人看起来都比往日要柔和许多。
正午的阳光投射在他身上,给他周身都镶嵌了一圈金边,让他看起来神圣而威严,却又温暖而柔和。
他明明坐在轮椅上,可苏子余还是感觉他高大而伟岸,这便是气场吧,属于他君穆年独特的气场。
“王爷感觉好些了么?”耳畔传来了莫寻的询问声,苏子余才回过神来,连忙站起身问安。
苏子余恭敬的开口道:“参见王爷。”
君穆年微微点头,开口道:“嗯,本王无碍了。”莫寻笑了笑,本以为君穆年会留下来与他们一起用膳,没想到君穆年看向苏子余开口道:“吃完了么?吃完了,随本王到书房。”
君穆年的脸色看起来有点严肃,苏子余大概猜到了原因,肯定是南疆兄妹来找麻烦了。
苏子余放下碗筷点头道:“我吃饱了。”
……
二人一前一后来到君穆年的书房,走进房间之后,苏子余才发现书房里还有一个人,八王爷君穆岳。
君穆岳看向苏子余,有些抱歉的开口道:“小嫂嫂,竖奚走了,我没拦住。”
“什么?”
苏子余大惊!
“你怎么让他走了呢?小鱼呢?”
君穆岳无奈道:“他抱着小鱼一起走了,你也知道他武功不俗,而我又不想与他正面冲突,所以实在拦不住。”
苏子余焦急的追问道:“他可有留下什么话?”
看到苏子余满脸急切的模样,君穆年忍不住微微蹙眉,心中竟是没来由的烦躁。
不过君穆年却没有阻止君穆岳回话。
君穆岳开口道;“他只让我多谢你的照顾,没有别的了。”
君穆年语气淡淡道:“你为何不说,都怪他去行宫盗窃呢?”
倘若竖奚不去行窃,也不会惹上南疆人。
苏子余知道君穆年说的是对的,可她本能的讨厌南疆人,自然会偏帮竖奚多一点。
苏子余蹙眉道:“不行,我要把他们找回来。”苏子余刚要走,君穆年就开口道:“不许去!”
苏子余诧异的看向君穆年,正要发火,就听君穆年继续道:“嘉安,你派人去找。”
君穆岳连忙道:“好,我这就去!”
君穆岳离开之后,君穆年看向苏子余,有些无奈道:“你总要把事情与本王说清楚,本王才能应付南疆人。”
苏子余鼓了鼓嘴,开口道:“王爷不生气了?”
君穆年无奈道:“本王生气,对你似乎也没有什么震慑力,既然如此,何必费力。”
苏子余尴尬的扯了扯嘴角,也明白君穆年对她颇为纵容,若是换做旁人,给王府惹上这么大麻烦,只怕要以死谢罪了吧。
苏子余叹口气,好声好气的开口道:“王爷,我救他,是因为他与我娘亲的事有关。”苏子余从怀中拿出那个木发簪,开始将自己的事情娓娓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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