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5回 临终遗言
白洁本来睡得迷迷瞪瞪,听了顺子电话中的叫喊,起初没明白咋回事,等她清醒了感觉大事不好,急忙想下床穿衣,没想到一下扑空,脑袋朝着床下、身子360度翻滚,后背直拍拍的摔倒了地上,发出“啊——”的一声,当场昏晕过去了……
顺子在电话里面,听见白洁摔地的声音,急忙问:“嗨,白洁,你怎么啦?你说话啊…”但听筒再没了声音。
顺子立马慌了,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想了想之后,找到了现场管事的民警,问:“警察先生,这里…还有我的事儿么?”
“什么?你不是报警人么?怎么叫还有你的事么?你一会儿还得跟我们到所里,起码要把笔录做了,你得配合我们调查,这都死了人了,能没有你的事儿么?我告诉你啊,你是当事人,你可不能走。”
“我不是想走,我家里、就是她妈又摔倒了…现在挺危险的。”
“什么?你跟她妈说啦?”
“啊…是啊…我说了…”
“嘿,你怎么这么憋不住屁啊,这事儿还没调查清楚呢,你着什么急泄露啊?这里万一有犯罪嫌疑人,你这就叫泄密,要追究法律责任的。”
顺子一下懵逼了,“扑通”一下跪在警察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警察叔叔、警察大爷,你救救我吧,这儿已经死了一个人了,我如果不过去,她妈也活不过今天去,真的!”
里面有个老警察听见了,出来问:“怎么回事啊?”
外面那警察说:“你站起来吧,跟我们头说说吧。”
顺子站起来说:“她妈听说她死了,一下摔倒在地上了,家里没人,可能也有生命危险。”
“你是她什么人啊?”
“我…”顺子一时语塞,真不知怎么说这种关系,憋了半天说出一句:“我…我是她妈的丈夫…”
老警官似乎明白了,想了一下说:“看来你是得回去一趟,这样吧,你坐我们车去吧,找个人跟着他,完事马上回来,这里还有好多事问你呢。”
就这样,顺子坐着警车,回到了酒店。这时,白洁虽然清醒了,但由于摔的不清,还是动弹不了。顺子打电话叫来120,又安排酒店的几个伙计帮忙,把白洁送到医院看病。他自己则跟着警察回来,接受孟斌的死因调查。
把孟斌的尸体拉走后,顺子跟着警察到了派出所,前后做了三四次询问,足足折腾了大半天。在笔录上签字之后,警察让他回家等候消息,并交给他一封信,说是孟斌写给他的遗书,上边详细的描述了她的死因。
顺子回到酒店,白洁看病早已回来了,医生诊断是髋骨软组织损伤,没有伤到骨头,只是存在充血、水肿,需要严格卧床休息,口服消炎镇痛药物,缓解疼痛症状。
见到顺子,白洁自然痛不欲生,眼泪哗哗流个不止。
顺子急忙进行劝解说:“人已经没了,着急也没用,节哀顺变吧,不然的话你再急出点毛病来,那我可真就惨透了。”
白洁流着眼泪说:“我要知道她这么大气性,那天就不招惹她了,她要喜欢你就喜欢你,你们俩的事我就不管了。”
顺子听这话有点别扭,有点不乐意的说:“你看看你看看,不是我说你,你这话我就不爱听,好像孟斌她死了,是咱俩害的似的,这都哪儿对着哪儿啊?我跟你说啊,你是她妈,死了你肯定伤心,但千万不要自责,我跟你说实话,她的死与你没关系,与我也没关系,与咱俩都没一毛钱关系。”
“废话,”白洁又恢复了往日的豪横:“怎么没关系啊?你要不勾搭她,我要不吃她的醋,她能去寻短见么?”
顺子听了哭笑不得,说:“你呀白洁,本来吧,警察说让我憋住屁,别什么都对你说,怕你也受刺激。但你总这么一根筋,看来我只能说实话了。”
说完,顺子拿出一封信,递给她说:“这是孟斌留下的遗书,你看看吧,死因都写在上面了。”
白洁接过信看了一下,又递给他说:“你给我念念吧,我眼睛花,字太小看不清楚。”
顺子于是打开信,开始一字一句的给她念,边念还边给她解释。
信的主要内容,大致有四个部分:
第一部分是写给警察的,说自己马上就要死去了,死因是自杀,与周围任何人无关。因为自己是同性恋者,你们可以去查新华网发布的《中国同性恋现状调查》,文章援引专家数据显示,30%~35%的同性恋者曾有过强烈的自杀念头,9%~13%的人有过自杀行为。
第二部分是写给白洁的,对那天生气砸鱼缸深表歉意,向她赔礼道歉。她知道白洁怀疑她与顺子有染,但告诉白洁那是不可能的,因为自己是同性恋,不可能对男人有感情。她有同性恋不新鲜,因为自己的父亲就是,从小她就发现了,白洁也应当清楚。目前,大多数的医学家、科学家、心理学家等专家认为,同性恋者的性取向与基因相关,后天很难改变。
第三部分是具体说她的死因,就是失恋。她有个同性恋伙伴儿,俩人相好不少年,并海誓山盟,约定一生白头偕老。但是,那女孩属于双性恋,最近恋上了一位帅哥,与她分了手。并且,那俩人很快就要结婚。为此,她感觉活着没意思了,愿意了断生命。
第四部分是写给顺子的,说自己对他有好感没有其他意思,因为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像顺子那样关怀她,她感到很温馨。同时,她拜托顺子照顾好自己的母亲白洁,因为她一生太苦了……
听完顺子念的孟斌遗书,白洁泣不成声,哭着说:“顺子我错怪你了,让你受委屈了。”
顺子急忙表示:“不不不,你丝毫没错,是我的不对,我可能对孟斌真起了坏心,经常做梦梦见她,她来了我也想讨好她,一点没考虑你的感受。你放心吧白洁,我以后一心一意对你好,陪你白头到老,给你养老送终,让孟斌九泉之下能够安心。”
过了一会儿,顺子问:“孟斌在信里说,她父亲就是同性恋,这个是真的么?”
白洁叹口气说:“是,以前我一直不知道,还是孟斌先发现的。”
“怎么回事?”
“他那时认为孟斌是孩子,经常带她出去约会,没想到这孩子早熟,回来就一五一十告诉了我。要说起来,还是我把她爸爸害了。”
“怎么呢?”
“你想啊,他虽然是个翻译官,但我当初是北京公交一枝花,当售票员时,恨不得坐车的男人都想追我,被我迷的五迷三道。发现她爸有这事,根本就不让他进门了。结果没辙,他只能申请去国外,最后死国外了。”
“这你可别这么说,人的死生有命,与你没有关系,你不用自责。”
俩人说着说着,自然就说到抱养孩子。白洁说:“得了,这回孟斌走了,也没人给咱们添乱了,等把她的后事办完,你把孩子俩孩子抱回来,我踏踏实实给养大,算是走了一个来了俩吧。”
顺子说:“是那样,我也是那么想,有了这两个孩子,还能冲淡点你的痛苦,问算咱俩爱情的结晶,我们一起把他们拉扯大,老了也就有着落了。”
“哎顺子,那天我说他们骗子是气话,你估摸一下,这事不会出错吧?”
“我考虑不会,他们都是老实人,况且中间还有我姑、我姑父呢,人都在那里跑不了,估计他们不敢骗咱们。”
“嗯,那就好。”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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